她正要将芍药摘掉,却被路过的宜楣撞见,她探进身来?打趣她:“装扮得这样好?看,是要去赴哪个小子的约?”
流筝面上顿时如火烧一般,怔怔问道:“师姐,真的好?看吗?”
宜楣捏了捏她的脸,含笑点头:“咱们流筝,就是天上的仙女。”
流筝心?虚道:“我只是睡不着?,想随便走走……师姐,你不要告诉我娘,行不行?”
她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含了几分愧疚,宜楣听着?只觉得心?都要化了,摸了摸她的脸:“去吧。”
心?中却不由得叹息一声,终于理?解了为何从前少宫主护着?她像护着?自己眼珠子一样,如此鲜艳纯挚的姑娘,许了谁都觉得配不上她。
流筝沿着?寂静的小径,一路走到了季应玄院中,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听见屋里传来?清冷的男声:“谁?”
流筝小声道:“是我。”
盥室的方向传来?水声,窸窸窣窣,仿佛衣料摩擦。流筝等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季应玄半干的头发随意披散着?,神情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慌乱。
他问流筝:“你怎么过来?了?”
流筝说?:“今天是十?五,我不来?找你,你就得去找我,不是都一样吗?”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两人俱是心?怀鬼胎,话?音落,说?话?的人和听话?的人都沉默了。
见季应玄堵在门口,流筝忍不住踮脚往里看:“不请我进去吗?”
季应玄:“我屋里有些乱,我们去……去你那里吧。”
这话?听上去也挺奇怪的。
他这才?注意到流筝今夜盛装鲜艳,鬓间还簪了一枝盛放的紫芍药,衬得她面如凝脂好?玉,唇上嫣红欲滴。
心?里的弦被轻轻撩动,欲望像一阵酥酥的痒,越是忍耐,就越是难以忍耐。
流筝突然?从他身侧挤进了屋,四下看了看,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除了……
“你怎么洗冷水澡,竟然?还放了冰?”流筝站在盥室的浴池前,面上三分不解,七分不赞同,“你这样会生病的。”
季应玄垂目不言,舌尖轻轻滑过牙齿。
又见她走到榻边,见纱幔垂着?,好?奇地?撩起来?往里看:“你方才?是在……睡觉?”
衾被有些凌乱,帐中有股轻飘飘的香气,如兰似麝,却远比兰香、麝香更靡艳,流筝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味道,只是越闻越令人心?跳无?端加快。
她眼睛胡乱一瞥,看见枕下露出一寸金色,弯腰抽出来?一看,竟然?是她的发钗。
……当时季应玄扎在心?口的那一枚。
没想到他还留着?。
她先是怔愣,面上微微泛红,却现出得意的笑,仿佛抓到了他的狐狸尾巴,扬了扬手中的簪子:“是我的。”
“你藏了我的发钗,还敢说?不喜欢我?”
有人露了狐狸尾巴,有人图穷匕见。
季应玄缓步靠近流筝,从身后拥住她,抽出她握在掌心?的发钗,簪入她的发间。
声音低缓,落在她耳边,仿佛引诱:“那你猜猜看,我方才?在做什么?”
这个流筝真的猜不着?,她年纪不大,虽然?想吃猪肉,却从来?没见过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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