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耀道,“再过3站,到这儿。终点在北郊的火车站,没几年就拆了。”
方唯一又仔细看,这才注意到,大冬天的人家都穿袄,他只穿了个短袖,怪不得冻得抹鼻涕。
盯着照片上那个羸弱可怜的男孩儿,面目有些模糊,小少爷那热泪顿时涌上来了,“不是吧…真、真是你,你小时候…”
郑耀将相册放在一边儿,安慰的吻了吻人的眼皮儿,“哟,怎么还心疼哭了啊。”
对比太鲜明了,就跟眼睛滚了盐似的,不受控制!
他穿着嵌白狐貍毛领的皮袄,手上擎着一串糖葫芦,叫人抱在怀里,笑的贼甜;后头那小孩儿,拖沓着一双单鞋,短袖,抬手抹着鼻涕,似乎在朝这个方向看。
他捧着郑耀的笑脸,眨了眨眼,好像他过得那些苦日子忽然迭到眼前来了。
郑耀混蛋,郑耀厚脸皮儿,郑耀凡事不计较,不吭声……他猛地明白过来,郑耀身上那不是匪气,那是一层又一层拿伤疤垫起来的不在乎。
那样的底气,是把一切都压在心底,熬干了滚烂了,也就无所谓了。
方唯一真哽住了,“我不知道那个是你……不认识你……”
“那是老子的命,又不怨你——这不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早忘了。”郑耀嗬笑,拿拇指轻蹭着人的眼眶,逗他玩儿,“幸亏是不认识,我要知道你这么会疼人,当时就上手去抢了,打小就得跟你搞对象。”
方唯一破涕笑出声来,“王八蛋。”
“就合该着,你是我的。”
“小爷才唔”
郑耀去吻他,两人扑倒在床上,折腾起来了。
狡兔三窟[下]
方远敲门的时候,俩人在床上滚的正热闹呢,抵着额头吻的难舍难分。
“咚咚咚。”
方唯一几乎是一个激灵推开人,弹起来了,“快快快,我没锁门。”
俩人着急忙慌找裤子,方唯一答道,“马上来,爸,别进来了。”
方远‘哦’了一声,硬是忍住没开门,转身下楼了。
方唯一迅速出门,就连郑耀在后头喊了句“等下”,他都没听着。又过了一阵儿,郑耀才下来。
方唯一拿胳膊肘捣鼓他两下,“磨蹭什么呢。”
郑耀凑到他耳边儿,低声道,“你没发现,你内裤穿错了吗?你这件尺寸不对、穿不进去,”他咬牙笑道,“老子现在空裆,凉快着呢。”
方唯一尴尬的低头瞅了一眼,衬着没消下去的火气,显得更明显了,“诶,那,那这怎么办?咱去换了?”
方远问道,“你俩嘀咕什么呢?快,吃饭。”
郑耀面不改色,“没事儿,叔叔,是工作上的一点事儿。”
方妈妈给他俩疯狂夹菜,“快,多吃点,大过年的不聊工作。”
“好。”郑耀在丈母娘面前,乖得像个面团一样,任人揉捏,给他夹什么菜都往嘴里塞,还要顺带再夸赞一句。不仅如此,他还包揽了给方允稻和方远倒酒的活儿,整个一饭桌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