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简单明了,其实背地里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哪是三言两语说得清。
展家有意向他示好,光耀生意所需来往商船,还须得合作,这块肉,他自然是要吃进嘴里的。更何况,这里人人都插了一脚进来,何必你郑耀假清高。算不得明文条章,但都是心里有数的,拉你蹚点浑水作保底,上了这船,就都是一家人。以便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正常的很。
方唯一扬了扬下巴,“枕头。”
郑耀是先枕头一步扑上来的,高大的身子泰山压顶,蛮横将他罩在怀里摁倒了,“要什么枕头,老子还不够你枕的?”
方唯一是咬牙切齿的挣扎,俩人又打了好一顿。
只不过这回方唯一听完了解释,手下留了情,因此处处受辖制,床上弹丸之地又伸展不开,只得两人气喘吁吁,打了个平手才算作罢。
方唯一标准板正的睡衣让他扯开半片肩膀,暴露出漂亮的肌肉和胸膛。
“本来都要睡着了,好好的又跟你打一架。”
郑耀就压在他身上,两人腿交缠着,手臂各自受限,动不了分毫。那一层一层暧昧又滚烫的呼吸,就在郑耀耳边儿起伏着,胸膛紧贴着胸膛,随着对方的心肝儿胡乱颤动着,脑子完全空白了。
郑耀一双眼珠盯着他,黑暗里好似能看穿他的灵魂。
方唯一也看着他,混沌中心脏毫无预兆的狂跳起来,噗通噗通,这声响,震耳欲聋。
郑耀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道,“乖,松手。”
放纵不羁【改】
“怎么?”方唯一压着嗓子笑了,“认输我就松手。”
“再闹……”郑耀哑声笑了,突然拿要命的物什戳了戳他,“我可就不负责了。”
方唯一腿收的比胳膊还快,随即推开身上压着的人。
大老爷们之间,打打闹闹,有个“意外”格外正常,可他偏偏遇上郑耀,暧昧,热辣,残暴,怎么都能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幸好没开灯,黑暗里,谁也看不见他现在这副别扭的神态。
郑耀叹了口气,笑眯眯的翻了个身儿。
两人皆是一副大字儿摆在床上,脑袋挨着脑袋,静静望着眼前一片虚空。
那么一瞬间,突然世界都跟着安静下来了,不打不杀,不计较利益分层,不惦记权势名利,也不琢磨别的。就这么挨着对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真舒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放松的缘故,方唯一就那么睡着了。
毫无防备。
其实也没什么防备的必要,他对郑耀没得抗拒。
头一眼见,他就是来拯救世界的天神。
绝处逢生,是欣喜又感激的,不是么?
第二天再睁眼的时候,郑耀已经不在了。
“云中君”的活动在今天,算是正经开始了。伊桑·佩皮斯站在台子中央,底下一层镶了花纹的皮椅,手边衬着透明玻璃台,摆着写明数字的牌码,和一支酒杯。
方唯一从边儿走进来,挨着郑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