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睡醒用了什么?”他随口地问语芙。
语芙尚且不曾反应过来,如实相告只用了一点点。
闻言,他轻叹说道:“快一
日不曾吃东西了,何必等我?我既回来晚,你便先吃。”
以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在心里哼了一声,我好心好意等你吃饭,你倒好,同我说不用等。
心里存着闷气,她便不说话了。
永琪只当她是“食不言寝不语”,便自己也住了嘴。
他本想着早些回来带她去外头吃的,但还是晚了些。四哥府上今日还有几个别人,本是有意留他吃晚膳,但他好歹从四王府出来了。
新婚次日,哪有让她一人用膳的道理。
这么一回想,他突然就明白过来了以筠不说话的原因了。
他无奈,只等两人都吃完了,桌上的残羹都被撤下去了,他才看向以筠,说道:“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不想你嫁进来两日,便瘦了。”
美食面前,气早就消了。
但这会儿听着这话,她又有点想反驳。
瘦是不会饿瘦的,王府的吃的日日都是大荤,不胖就已经不错了。但如果有一天她瘦了,那一定是因为运动过度。
永琪拉住她的手,轻声问:“还气吗?”
以筠哼了一声:“气!”
可她分明是带了笑的。
永琪自然看懂了,他把人拉到身边的罗汉床上坐下,随手拿起她用晚膳前放在那边的书。
倒也不是什么书,是府里的账本。
傍晚时分全有海拿来给她的,这是个识字的太监,永琪住进来这些日子,记账的事一直都是他在管,也许是因为下午以筠无心的一句问话,全有海迫不及
待地表了忠心。
永琪看着手里的账本,他头一次看,全有海干得不错。
“本来就是给你的,你收着便是。”他把账本递给以筠,说道。
两人在软榻上又用了半盏茶,才各自去沐浴,然后就寝。
嫁给永琪的第二夜,在一夜好梦和一场酣畅淋漓里过去。
他今晚确实算放过了她。
——
成婚的第三日,和敬、和婉与书仪一行人拖家带口地来了王府,昔日旧友如今终于踏进了同一扇门,年少时那些随口称道的“姐姐”“妹妹”,如今竟都成了真。
午宴摆在了西跨院的阅微院,一行人如同幼时一般愉快地过了一天,彼此又如从前一样,喝酒喝到尽兴,也畅玩到尽兴。
以筠甚至开玩笑说:“醉了不好回去,那便住在这儿,这里多的是院子呢!”
永琪在一旁看着有些醉了的以筠,无奈,他的傻福晋哟!
“谁家没院子?”永琪抬手示意下人给她端了醒酒汤,一边低声说道。
“时隔这几年,筠妹妹的酒量还是这样啊?”和敬一边和和婉划拳,一边无恶意地嘲笑着以筠。
她还记得那年额驸生辰,以筠喝多了酒在公主府的罗汉床上小憩的那一次。
永琪也想到了,所以他这会儿很想把人先送回去睡了,可她并不依,一口咬定自己没醉。
“五弟的酒量才是不差,前日成婚礼,五弟喝酒都不皱眉头的!喝了好几壶都不曾醉了。”
永珹一脸笑意,视线有
意无意地落在永琪身上,笑着说道。
永琪听懂了,只是他不曾来得及说话,就被和敬抢了先:“酒量好?你成婚礼酒量也好!你当咱们是谁?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那日你们的酒里都是什么?”
大概是都不曾想到成婚礼那日偷摸喝假酒的事情又在酒桌上被和敬提起,永琪讪讪一笑,说道:“三姐夫当年怕也是喝了假酒的。”
和敬抬手打了他一下,说道:“那日咱们依你,今日可不依的,成婚礼没能同筠妹妹喝一盏,如今她醉了,那便由你代劳吧。”
和婉在一旁与书仪不住地笑,俩人还未来得及起哄,就见一旁坐着的以筠拍了拍桌子,指着永琪的鼻子斥道:“怎么还喝假酒!能喝喝!不能喝别喝!”
醉酒的人反应慢、说话也不清楚。
永琪花了一会儿才消化好她今日喝醉又是另一番情形这个事实,然后看向还举着杯子等他的和敬,笑着说道:“三姐姐也看见了,福晋身子不适,若我再喝多了,那便无人照顾她了。”
“怎么你这王府里的人竟都是摆设么?”和婉不依不饶地问。
永琪无奈,伸手替以筠把额前的碎发撇开,眼睛看着她,颇为温柔地说道:“我不放心。”
除了永珹和书仪都算是老夫老妻了,对于小两口这般蜜里调油的恩爱样子都是无可奈何,还是和婉先摆了摆手:“罢了,赶紧送她回去喝碗醒酒汤睡一会儿吧。”
和敬看着没出息的弟弟,无奈地笑着摇头,但分明还是肯定的。
永琪像是得了特赦,立马便俯身把人拦腰抱了起来,穿过一旁的角门,往福元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