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姘头被抓进来的时候我见过一次,被尊主虐待到浑身的血哟,胸口两个大窟窿,我就说我们尊主是个爱醋的……”
“那姘头也是,伤成这样还瞪著双眼,你别说,倒是有几分姿色,是我见过除瞭尊主之外最帅的傢伙……”
最后以一句“兄弟,你也挺帅,跟他不相上下。”作为结尾。
那时一长串听下来,方知有能捕捉到的信息隻有:馀情未瞭,姘头,有几分姿色。
现在一想起来他眉头微挑,不爽到无意识顶腮,攥著林秋让的力道更重瞭几分。
他六年便是如何算,林秋让离开他的时间也不过就那麽几个月。
林秋让何时有的姘头?哪来的时间去找一个姘头?什麽叫馀情未瞭?
去魔族也不过就那麽几个月,不仅和魔尊好上瞭,魔尊还疼爱他到能将姘头都捆来的地步……
“……招蜂引蝶的傢伙。”
他一声暗骂,林秋让一头雾水,“你在说什麽?”
方知有就拽著他走,又跟个倔小子一般不肯吭声,这点倒是和祁遇很像,林秋让独自yy,任由人牵著他走,时间长瞭,他发现方知有自己也不知要带他去哪洗浴,隻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还淋瞭一身雨水。
林秋让叹气,“不是有净身术麽?大晚上跑出来你是想拽著我去林中随意找个小溪洗澡,这股味道连鱼儿也受不瞭,第二日便就都翻著肚子浮在溪水上瞭。”
“没学。”
林秋让一噎,“……我教你。”
方知有停下步子,俯视著他,等人教。
林秋让见人真的听劝,连连吐出咒法给自己净身,方知有跟著念完,身上的气味淡瞭,但还有一些,林秋让便让他多念几遍。
直到口鼻间隻剩少许的味道,大抵是被雨水冲到地面才散不去。
林秋让觉得好笑,早知道方知有会听他这句话应该早些说,白淋那麽多雨瞭,“隻是干净点现在就可以回去瞭……”
他转身走,本想去抓方知有的手,觉得方知有不乐意,毕竟被人嫌弃惯瞭,就收回手,“走,那回去吧?还是说还要去哪?”
又是这种熟悉的哄孩子的语气。
方知有看著他,微微扬瞭扬下巴,“没有瞭。”
林秋让点点头,又要走,走几步见人没跟上来,又问:“……怎麽不动?”
方知有看著他,已经被净身术清理干净的面庞十分漂亮,表情上写满瞭不高兴,但任由林秋让怎麽问,他就是不答。
雨越下越大,又是一声惊雷,方知有的瞳孔被闪光刺激的微微瑟缩,身体也轻轻颤瞭一下。
林秋让一下都没犹豫赶忙上前捂住方知有的耳朵,掰著人脑袋低头,等那一阵雷声过瞭,林秋让才小声道,“我还以为你现在没关系瞭,雷雨天敢在外面走动,身上弄得这麽臭也没反应,结果还是怕啊……”
方知有视线转动,看著林秋让凑近的脸,将自己逼成个斗鸡眼,总算瞧著没那麽凶瞭。
“林秋让,你太矮瞭,我的脖子很酸。”
方知有这样说,却没将脑袋从林秋让手中脱出。
林秋让这时候才意识到方知有已经很高很高瞭,好像全世界都在长高,就他还停留在六年前。
他心中不是很满意自己的身高,但也没办法,隻能不满道:“你酸我也酸,吃什麽瞭长这麽高?异族体型都很大?算瞭……在外面等下还要打雷,傻站著淋雨也太蠢瞭,跟我回去。”
方知有不答,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却莫名看著心情不错,他垂下眼,抬瞭抬手,命令道:“拉我走。”
林秋让觉得方知有变太多瞭,也不多问,抓著人的手就走,“我的衣物你穿不上,你自己有没有带?”
方知有点头,视线落在两人交错的手上,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一个很小的幅度,如同得到瞭多喜欢的东西一般。
他在林秋让看不见的地方点点头,“嗯,林秋让,我带瞭。”
“没大没小。”林秋让骂道,“我是你师兄,不喊师兄就算瞭,还直呼大名……”
方知有隻说:“我喜欢你的名字。”
林秋让现在对‘喜欢’二字过敏,何况这两个字还是从方知有嘴裡吐出来的,他回头狐疑的看瞭一眼方知有,“你喜欢我的名字?”
他真是货真价实的养瞭方知有六年,寻瞭祁遇多久,就当瞭方知有的老妈子多久,当真能算是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这六年裡也从未听见方知有对任何东西表达过‘喜欢’。
祁遇已经出问题瞭,方知有要是再出问题,他就真g瞭。
果不其然,方知有愣瞭一下,皱起眉,“……算不上,但不讨厌。”
林秋让长舒一口气,脚步都轻快瞭很多,不喜欢才正常,方知有这样的人说句不喜欢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毕竟之前对他日日都是将‘恶心’‘肮髒’挂在嘴边的。
如果真的说瞭‘喜欢’,那可比爱还要深刻。
二人之间又沉默下来,天空中雨势渐小,两人手拉手踩著水坑,若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哪傢小娃娃摸著黑出来踩雨。
林秋让没话找话,“我不在的时间裡你过得可还好?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修炼?一个人现在总该睡得著瞭吧?”
他顿瞭顿,又试探的问:“你……可有寻到什麽趁手的灵器?”
方知有自顾自嘟囔:“就是说啊……”
林秋让没听清:“什麽?”
方知有停下脚步,看著林秋让猛然被扯停的身子,看著林秋让扭头发丝划过那一小截玉白的脖颈,看著林秋让湿润又鲜红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