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赶忙行礼,垂首道:“公主殿下。”
行完礼转头就要跑。
李鄢莲步轻移,近前而言:“凌指挥使,何故避我如毒蝎?”
凌风叹了口气,回身抱拳应道:“臣不敢。”
李鄢微微颔首,柳眉微挑,凑近他耳畔道:“除夕夜,本公主溜出宫——”
凌风面色一变,连忙跪地,抱拳解释道:“公主殿下,慎言!”
李鄢轻哼一声,双手抱于胸前:“本公主敢做敢说,你敢吗?”
李鄢说着双目流转,低下身来与他平视,猝不及防道:“我偷溜出宫!我偷溜出宫!”
凌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低下头不敢直视他,双手捂住耳朵:“臣什麽也没听到!什麽也没听到!”
李鄢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哼,本公主就知道那人是你!你……”
“永黎。”李鄢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後有人叫她。
“七皇兄。”李鄢忙转身向他行礼。
“何事如此刁难凌指挥使啊?”李熠一擡手让凌风先起身了,“父皇派我和凌指挥使不日前往雁门关,如今我与凌指挥使有事商议——”
“皇兄请便。”李鄢笑眯眯地说,“永黎不过路遇凌指挥使罢了,你看指挥使非要行此大礼,永黎也是惶恐呐。”
凌风这才松了口气,行至离李鄢数十步凌风抱怨道:“是你这个做皇兄的,除夕夜非给我密令,让我跟着永黎公主,护她周全,现在倒好,公主揪着我不放了!”
“我是让你跟着永黎。”李熠偏头看他,顿了顿,“但未曾说搂着她啊。”
“李务明!”凌风登时瞪大了眼睛,低声呵斥,“什麽搂不搂的!那里人流湍急,我不这麽救我怎麽救啊?看着公主摔跤吗?”
“凌长空。”李熠也低声呵斥,“永黎心思单纯,你不管怎样也不能负了她!”
“什麽跟什麽啊!”凌风呆住了,“什麽负不负的啊?你这话就有过于超前了吧?我发誓我对公主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你我二人相识这麽久,不会这麽点信任都没有吧?昂?”
“我的意思是万一。”李熠眼神闪躲地说,“万一你没把持住……”
凌风差点就要跳了起来,这时候李熠及时切入正题:“话说今日太子竟然站在了查参政这边——”
“有何奇怪?”凌风不以为意,“太子宅心仁厚,帮理又帮亲的。”
“长空你有没有观察一下方才议政殿内站韩相的多还是查参政的多?”
“还用说吗?”凌风脱口而出,“向来都是站韩相的多。”
李熠笑着摇了摇头:“你能这麽想,真是太好了。”
凌风虽不理解,但还是接了下去:“只是王爷方才是否太过冒险?”
李熠知道他指的是在议政殿公然请命一事。
“不冒险。”李熠笑了笑,“时机到了。”
“到什麽到啊?”林杳不快地看了眼身着官服的百里昀,“这才刚回元安,又要到姜陵,我不想到。”
“圣上旨意。”百里昀坐在了她旁边,“再说了,这次去只是督查,不是当官的,一年半载的就能回来了。”
“如此快?”林杳偏头问他。
“如此快。”百里昀偏头回她。
“既如此快,那你一人前去即可。”林杳回过头来继续道,“我留在元安为二嫂嫂守孝。”
“不行!”
百里昀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我不同意!”
林杳管他同不同意,这才刚到元安没两天,她还没从各家药铺医馆查起来她父亲的蛛丝马迹,立马就又被拉去了姜陵,她才不乐意。
百里昀见她不言语,继续道:“可你留在元安,没有宅子可以住啊。”
林杳刚想说话,百里昀就伸出手制止了她:“好,就算可以住在百里府,那二哥也住在百里府,你们二人同住百里府算什麽话啊?”
“再说了,二嫂有二哥就行,按礼法,叔嫂者,非属守孝伦常关系,守孝之制,多为亲子对严慈,夫对妻等至亲之属所设,而叔嫂之间,名分有别,礼仪未及于守孝之事。”
“但你我二人深感二嫂平日贤德,欲表敬重,此为私情,大抵不过随心而发,数日以表哀思即可,如何说也不该为二嫂守孝一年半载。”
“你先听我说完。”百里昀又继续道,“前往姜陵,路过黎州。”
“行!”林杳双眼发亮,“我去。”
百里昀终于暗暗地松了口气。
景从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什麽嘛,陛下不是给百里二公子赐了新宅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