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白愕然抬头,伊芷年清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二楼廊头。
从前那个活泼调皮的伊芷年仿佛真的被他杀死了。
江司白冷嗤一声。
演戏一直是伊芷年的强项,不用两天肯定会原形毕露。
……
伊芷年蹒跚回到房间,脚踩着坚实的地板,可整个人却仍感觉在晃。
在尼莫点漂泊的576小时,她无数次被海浪拍醒又被刺骨的海水冻到失温休克。
忽然,屋外惊雷骤响,吓得她瘫倒在地仰平身子。
头重重砸痛,伊芷年惨然一笑。
她都忘了,自己已经回家了,不在海上了。
惊雷不是海啸的信号,她也不需要将身子仰平好不被海水吞噬。
她抬起手想捂住双眼,却听“啪”地一声,腕上的应愿手链断了。
应愿珠子四散,滚得满地都是。
伊芷年捡起一颗,想起自己收到这串手链的场景。
七年前,她体内的人造心脏出现排异反应。
医生下了五次病危书:“生命体征接近于无,再拖下去毫无意义,准备后事吧。”
找不到一丝办法,江司白只能求神。
求神佛要诚心。
零下二十度的恶劣天气,江司白赤脚在海边一叩一拜求海神庇佑。
他愿以此生不得所爱换得伊芷年手术顺利,平安顺遂。
许是誓言灵验。
伊芷年奇迹般活过来了。
于是这串应愿手链伊芷年一直留着。
此生不得所爱,是江司白换她一生康健时的交换。
伊芷年将应愿珠拢在手心,双手合十问:“所以,神佛是在罚我,多活了这八年吗?”
不吉利的应愿珠,确实早该丢了。
数次的救命恩情。
江司白,欠你的,我还清了。
还有十天,我就要去应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