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儿许久未回来,我想和她说说话。”
“可以让洁儿睡碧纱橱里,我们都能和她说话。”
沈端怿细声却坚定:“体己话,老爷还是莫听了。”
最终,林向诚还是被沈端怿推出了房间,玉洁追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感动,便听玉洁道:“父亲,你的折子拿好,别拿成了我的。”
林向诚恍惚地打开手上的折子看了好几遍,确认没有拿错後,玉洁便将房门关上了。
“……”林向诚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套,咬了咬牙,快步离开了。
夜晚,沈端怿搂着玉洁说了不少话,连最後是何时睡去的都不知道。
不过玉洁在船上睡得多,第二天仍是早早就醒了,沈端怿未醒,玉洁料想她晚上定是没有歇好,便未曾打扰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守夜的赵嬷嬷听见了动静,忙轻手轻脚地进来查看,便看到已套好衣裳的玉洁。
玉洁忙对她比出噤声的手势,但沈端怿已被这轻微的响动唤醒了:“什麽时辰了?”
“还未到请安的时辰,太太可再睡会。”赵嬷嬷轻声道。
沈端怿撑起身:“不了,起来了。”
赵嬷嬷便去唤了丫鬟们进来,服侍母女两人洗漱,玉洁不习惯这些,摆摆手退开了:“我自己来便是。”
“姑娘……”被拒绝的正是玉洁的大丫鬟新竹,数年未见,这两个大丫鬟已是长成了能顶事的人了。
新竹幼时容貌便出衆,如今长开了,愈发让人移不开眼,此刻我见犹怜的模样,玉洁一见便忍不住安慰她。
正欲说话,却被一旁的新岁抢了先:“别记错称呼,这是县主。”
她虽是压低了声音的,但玉洁耳力好,仍是听了个完完全全,正想说称呼而已,不碍事的,却又被沈端怿打断了。
她拿起温度适宜的巾帕,拧干了水,轻柔地为玉洁擦脸,又吩咐她们:“新岁,你为洁儿梳头,新竹去取香膏来。”
新岁的手很巧,梳起头来,玉洁毫无感觉,很快,精致的发髻便挽好了,玉洁对镜照了照,很是满意。
沈端怿又接过新竹手上的香膏,沾了些,抹在玉洁脸上,玉洁只感觉一阵粘腻,又伴随一阵馥郁的花香,忙问道:“母亲,这是什麽?”
“这是京中时兴的香膏,有不同的香味,涂抹在肌肤上,能让肌肤水润,且留有馀香。”沈端怿又抹了些在玉洁的手上,轻轻揉开,“喜欢吗?”
玉洁搓了搓手指,滑滑的,不太喜欢,她便摇了摇头。
沈端怿笑了笑:“不喜欢呀?这个季节干燥,不涂上,皮肤会皲裂的,忍一忍,嗯?”
“我做的更好,涂上去也不会打滑,母亲,改日我为你做些,你喜欢有香味的,我也会做。”玉洁骄傲地挺起了腰。
沈端怿笑道:“好,我们洁儿最棒了,”她又端详着玉洁身上半旧的褙子,叹道,“不知洁儿要回来,都没备下新衣裳,等你回来了,母亲让绣娘来给你量量身形,做些新衣。”
玉洁也不推辞,只道:“母亲,给扶摇也做好吗?”
沈端怿笑了:“好,母亲哪能忘了你的好朋友?”
“母亲也做丶祖母也做,我在江南买了好多布料,都在雍王府。”玉洁道。
“咳咳!”
门口传来咳嗽声,玉洁看过去,果然是林向诚,忙补充道:“父亲,我与母亲正说着做衣裳呢,我在江南看中了一匹靛蓝色的布料,一定适合父亲。”
林向诚这才露了笑颜:“好,洁儿的眼光一定很好。”
一家三口这才出发去春晖院给叶老太太请安,碰上了战战兢兢交上文章的子侄三人,林向诚让小厮收下了,并未看:“嗯,你们几人都有心了,没有偷懒,玉澜独自去学堂,不要闯祸,玉清和玉流去王府,更要谨言慎行,可懂?”
玉清顶着硕大的黑眼圈,道:“伯父放心,我们不会乱来的。”
“嗯。”林向诚颔首,他赶时间,请过了安後,便与林向诤一道匆匆出门了,玉澜也急着去学堂。
玉洁几人倒是不急,皇帝要下了朝後才会去雍王府,他们倒还能陪叶老太太好好说说话。
“祖母,怎麽不见三婶娘和三妹妹?”玉洁扫了一圈,昨晚还见着的江氏和玉渺都未到,这都快各自散了,不免有些奇怪。
叶老太太叹道:“玉渺昨儿吹了风,害了风寒,你三婶娘在照顾她呢!”
“我……”玉洁刚起了个头,便被沈端怿轻轻捏了捏手心,不由得止住了话头,看向沈端怿。
“怎麽了?”叶老太太也注意到了,目光扫了过来。
沈端怿笑了笑,道:“母亲,时辰也不早了,他们该出发了,去迟了未免失礼。”
叶老太太颔首:“是这个理,快去吧,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