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你怎麽弄成这样了?”在巷子外,回府的刘瑞遇上了玉洁,打量一番,压抑着怒气道,“是谁招惹你了?”
玉洁摇了摇头,等到进了府才道:“没事,就是去陪小孩玩了。”
“这也是陪小孩玩弄的?”刘瑞指着她手臂处的大团黑墨。
玉洁疲惫地点了点头。
“好好的,怎麽去陪小孩玩了?”刘瑞疑惑道。
玉洁一五一十地将今天的发现告诉了刘瑞:“那妇人身上有天南星的香囊,和她女儿玩,日後也好从她那儿着手,可惜没能将香囊偷拿出来。”
话音刚落,花菱将一个香囊递给了玉洁。
玉洁茫然地接了过来,这才想起来,花菱一直在陪着那位夫人说话,不由得感慨,温太後身边的人就是机灵。
“那妇人……若是大理寺上门,想来与案件有牵扯,或许可以去寻大理寺的人打听。”刘瑞若有所思,“只是……为防走漏风声,恐怕还是只能去寻三叔父了。”
玉洁奇怪地看他一眼:“是我的三叔父。”
“……嗯。”刘瑞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关于那家人的情况,花菱倒是套了不少话:“那夫人是江南姚家的女儿,她夫君尚未考取功名,今日大理寺的人上门,是因为她夫君卷入了宜昌郡主之女的命案。”
“那我们明日去寻我三叔父?”玉洁问道。
刘瑞点点头:“这案子这麽久了还未结案,说不定会有线索,明日便去问问。”
玉洁有些犹豫:“但我答应了明日去陪那小姑娘玩。”
“没事的,大理寺白天都在查案,我们要避人耳目,半夜再去寻林大人吧。”
总算是有了线索,玉洁与刘瑞都很激动,又部署了一番後,才各去歇息。
第二天去那妇人家时,玉洁特意绕道去买了一套上等的彩色颜料,这是近年海外商人带来的新物件,玉洁前些日子买过一套,用在画作上,更加惟妙惟肖了。
小姑娘的画画得挺好的,很有天赋,玉洁也是起了惜才的心思。
这次去她们府上时,却能感到府上的仆人们很是忙碌,不似昨日的宁静,夫人很是歉意道:“抱歉,府上昨日丢了东西,这会儿下人们正在找着,今日恐怕有些不方便……”
玉洁面不改色道:“原来如此,那我们改日再来,特意给小小姐带了一套海外来的绘画颜料,夫人先收着,过两日我再来陪小小姐作画。”
夫人有些诧异地让丫鬟接了过来,笑道:“林姑娘有心了,昨日你带着小女画的狸奴图也很是好看,日後可要常来啊!”
又客套两句,玉洁便与花菱一块出了宅子。
夫人不曾怀疑她们拿了东西,这在玉洁的预料之中,毕竟在夫人的视角中,大理寺的大人们一上门,她的香囊便不见了,要怀疑,也该先怀疑大理寺的人才是。
一旦有了这个怀疑,那她不仅不敢去问,甚至也不敢大肆寻找了。
倒是可惜了那香囊,玉洁虽是闻天南星色变,但这位夫人的香囊却是无害的,且对孕妇极为有益。
刘瑞已去暗查夫人的娘家姚家了,这种药,她的书生夫君自然是拿不到的,也许,是她娘家人疼女儿给的。
夜晚,一无所获的刘瑞回来了。
“真是奇怪,若不是姚家的东西,难不成还是那书生的传家宝?”刘瑞实在是想不通。
“三叔父他们定然摸过书生的底细,我们拿上香囊去问一问,许是就有线索。”玉洁宽慰他道。
用过晚膳,又等了会,两人换上夜行衣,悄悄摸出了门。
城中的大多数人家已经歇下了,但大理寺暂住的驿馆中仍然灯火通明——他们仍在开会。
刘瑞白日里来踩过点,知道林向诤的房间,趁着这会儿人都在大厅中,刘瑞带着玉洁轻手轻脚地翻进了林向诤的房间。
房间里暂时没有人——林向诤带来的小厮正在一墙之隔的净室中忙碌,准备着林向诤一会要用的热水丶换洗衣服等物品,玉洁忙掏出准备好的迷药,刘瑞接了过去,伺机对着小厮洒了过去,便让他陷入了昏睡中。
“这些药量差不多能让他睡到明天早上。”玉洁满意道。
如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玉洁与刘瑞便静静地坐在桌前等着。
大理寺的会开到了极晚,饶是玉洁下午时特意睡了一觉,这会都忍不住犯困了。
好在,门口终于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