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瑞这才发现自己被嫌弃了,他父王这是要将他扫地出门啊,正想说些什麽补救一番,却听玉洁道:“城中客栈皆住满了,不得已,云深才说能来此处留宿,却不想叨扰了王爷……”
闻言,刘瑞悄悄觑了玉洁一眼,什麽客栈住满了?他们压根没去看,直接就往这儿来了。
提出此番建议的云深也是冷汗直冒,他父亲是雍亲王的心腹,母亲是雍王妃的陪嫁丫鬟,幼时才得以跟着来过这宅院数次。
因此,刘瑞提出在客栈住容易泄露行踪时,他自然而然地提出可以在雍亲王的宅院中暂住。
却不想,雍亲王也在这儿,甚至不愿意刘瑞在这住着。
说着,玉洁面上露出为难:“现下天色已晚,若再出去寻个落脚之处,实在是不易,不知……”
雍亲王面上有些不悦,最终还是道:“住就住吧,不过,东跨院你们不能去。”
“那我们住不开!”刘瑞一想,东西跨院虽是被隔成了几间房,但本质上还是贯通了的,他和玉洁不能一块住。
雍亲王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去住前院。”
前院都是给下人住的,刘瑞并不愿意,雍亲王却不管,让人请了他们出去,闭门谢客了。
玉洁与刘瑞站在庭院中面面相觑,最终,玉洁道:“我与花菱去前院吧。”
刘瑞迟疑片刻,喊住了她:“呃,跨院有床有软榻,还有屏风隔着,我们丶我们可以都歇在那儿呀!”
玉洁诧异,但仍然摇头:“世子,这不合规矩。”
见她要走,刘瑞急了,上前几步牵过她的手:“我们先去看看嘛!”
玉洁拗不过他,只好被他半拉半拽着进了屋,这一处的装饰与玉华寺中的装饰截然不同,玉华寺中以屏风隔开,此处却是被一座巨大的千工床将整个跨院分隔开了。
刘瑞眼前一亮:“你看,这不是正好?”
玉洁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这可真是隔得严严实实的,说是两个独立的房间也不为过。
最终,玉洁在碧纱橱中歇下了,洗去了一身的疲乏,总算安稳地睡着了。
翌日,用早膳时,玉洁问刘瑞有何打算,刘瑞神情奄奄,他已去寻过雍亲王,想从他那问些江南世家的情报,却吃了个硬钉子,雍亲王并不见他。
见刘瑞大受打击,云深的爹便悄悄和他说了,雍亲王来江南,从未表露过身份,不是陪着王妃游山玩水,便是独自缅怀爱妻。
简言之,雍亲王对江南世家并不了解。
刘瑞更是深受打击,他的父亲竟然如此沉迷于情情爱爱,丝毫不顾正事!这下好了,他想找个捷径,路都被堵死了。
“我今日先带着云深云浅在城中走访,你也可以去城中逛逛,不过,不可以甩开花菱,不可以去偏僻的地方。”心中五味杂陈,刘瑞面上仍是运筹帷幄的模样。
连玉洁都忍不住感慨,出来一趟,刘瑞成熟多了。
玉洁想起一事,见屋内只有他们五人,便低声问道:“世子,我们可要出去另寻个屋子?”
刘瑞想起气人的父王,一点也不想搬走,他就要时时刻刻在父王面前刷个存在感。
玉洁欲言又止,最终没再说话了,这院中有个长辈,且他亲身认证了十几年未出过事,到底比她和刘瑞单独出去寻个不知底细的院子更安全。
刘瑞带着人离开了院子,去找温太後和皇帝在江南留下的探子接头,玉洁也未曾多留,很快带着花菱出了门。
人刚走,正屋便开了门,雍亲王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看着西跨院禁闭的房门,问云深的爹:“他们走了?”
“是。”
“那小姑娘是何来头?本王瞧着眼熟的紧。”
云深的爹冥思苦想了一番,忽然豁然开朗:“王妃娘娘的父母便是嫁去了京城林家,正是县主的祖母呢!县主许是与王妃娘娘相似呢!”
雍亲王挑了挑眉,他的王妃出自宽城叶家,是遗腹女,父亲与底下的弟弟妹妹不同母,不过彼此间关系融洽,王妃在世时,雍亲王没少陪着她回娘家走亲。
不过王妃过世後,她的母亲受不了打击,疯了,雍亲王不愿回去徒增伤感,只吩咐了心腹隔三差五地去看看,再未回去过。
“不,”雍亲王笃定道,“她不像椿儿。”
云深的爹赔笑道:“都是叶家人养大的,许是气质上有些相似呢?”
雍亲王将信将疑,最後道:“既然是椿儿的甥女,就让他们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吧,只是千万看好,别让他们去了东跨院,弄乱了椿儿的东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