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洁解下腰间香囊,呈给皇帝:“皇上,正是此物。”
胡女跟着郑全进入寝殿,正好听到了後面刘瑞与玉洁的话,玉洁背对着她,不晓得身後发生了什麽,只听到一道声响,面前的皇帝与沈皇後面色都变了。
玉洁下意识要转头看去,被刘瑞拉住了,低声道:“别看,她撞柱了。”
玉洁一惊,但仍是转过头,有了刘瑞的提醒,她到底没那麽害怕了,到了胡女身前,去探她鼻息时,人已经没气了。
郑全只好带着人收拾了殿内,免得影响皇帝与人议事。
皇帝的面色极为阴沉,好不容易有了线索,竟是就这麽断了,他的声音极冷:“郑全,将她身边的宫人打入慎刑司,细细审问,张将军,进献个这样的女子进宫,哼……先让他得意会,待太子好转了再处置他!”
“是。”
皇帝又看向玉洁,面色稍缓:“如今原因已经查明了,华安可有解毒之法?”
玉洁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实验,那匹玉华锦上的毒应当与太子所中之毒无异,只是以防万一,她还需得再试一试。
“臣女曾碰见过这毒,也试着解过,只是天南星药性特殊,臣女想将与天南星一道进入宫中的贡品收集起来,以其他物品为载体,确定了药方後,再为太子殿下用药。”
皇帝点头道:“允了,这等阴邪之物,本就不该存在,除此之外,一应所需用品,只管与你姨母说便是。”
皇帝让沈皇後带着她下去调制解药,刘瑞留在殿中,他尚有温太後的亲笔信和玉城中的一些情况要一同禀报给皇帝。
围住东宫的禁卫军动作极快,很快便将分发导各宫的贡品取来,基本上都是制成了香囊挂在床幔上的。
数量比玉洁预想的少了许多,江南的贡品这麽少的吗?玉洁一边翻看着沈皇後所制的香囊,一边在心中腹诽着。
沈皇後亦觉得不对:“为何只有这些,本宫记得胡德妃丶莫淑妃丶宋贤妃丶江昭容丶孙充媛丶兰婕妤丶何婕妤及周容华都得了皇上赏赐吧?”
分发到每个嫔妃宫中的都是配好的四个香囊的份量,只有沈皇後宫中多得了些。
可如今托盘里算上东宫的量,也只有二十几个香囊,连一半都不够。
“况且……内务府应当还有剩馀的吧?”沈皇後扬眉问道。
禁卫军的後背浸出了汗,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皇後身边的宫人低声提醒她道:“娘娘,内务府那儿……正月里七皇子玩烟火时,不慎让库房失了火,烧了不少东西,江南的贡品便在其中。”
玉洁好奇望去,那宫人竟是墨竹,没想到这麽多年过去了,红螺等人出了宫,墨竹已成为了沈皇後身边的大宫女了。
见玉洁看了过来,墨竹也对她浅浅笑了笑。
那侍卫可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道:“回皇後娘娘,德妃娘娘不喜香囊味道,早先便赠予四公主了,淑妃娘娘给了七皇子,都弄丢了;昭容娘娘给了四皇子,四皇子赏给了身边内侍,卑职已派人去寻了;另外几位娘娘的香囊或多或少都有损坏,剩下的便都在这了。”
沈皇後听明白了,另外几位嫔妃都有年幼的孩子,弄坏个香囊而已,很正常,只有她没有孩子……
被玉洁撕开布料的声音唤回了神,沈皇後下意识看着她,过了会,才问道:“洁儿从前见过这毒,是何时见过的?是有人对你下毒了?”
玉洁擡眸,触及沈皇後担忧的目光,笑了笑:“您放心,没伤着我,倒让我增长了经验。”
她说得再轻松,沈皇後还是没法完全安心,触及她眼底的青黑,忍了忍,才道:“这一路快马加鞭,定是没有歇好吧,不妨将事情交给宫人,姨母在这看着,你先去歇息会。”
玉洁摇头:“姨母,天南星药性诡谲,姨母最好还是离得远些。”虽说她似乎能免受侵扰,但仍不敢呆在密闭空间里,而是呆在院落中。
玉洁曾经试验过,需要什麽东西她心中有数,只是这次还多了一步,她需要将香囊中的气味如同上次的玉华锦一般留在布料上,方便她对比。
这她不会,不过没关系,宫中能人多,她一开口,禁卫军很快从尚功局拉来了精于香道的女官。
在她的协助下,一匹完整的锦缎成功染上了天南星的香味,正是那原本的香囊搭配胡女身上的香味调和而成的,太子所中之毒。
为了最大限度地保留气味,玉洁让这匹锦缎在阴凉密闭处自然阴干,等候的时间里,她终于见缝插针地睡了一会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