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剑斟酌着问道:“太後娘娘,不知慧远大师往何处去了?卑职可带人寻过去。”
“且不说云游的去向不定,便是顺利寻到了,恐怕也来不及了。”温太後对玉洁道,“去寻慧远大师的几位弟子来。”
除了大弟子清源,慧远大师的弟子都在玉华寺中留守,玉洁匆匆去了前殿,清净和清观都不在,殿中只有清无忙碌的身影。
玉洁叫苦不叠,怎麽偏偏是这位,几位师兄们,就这位不好说话,且不知为何,对她敌意极大。
“……清无,清净师兄和清观师兄呢?”玉洁顿了顿,仍是开口问道。
清无不许玉洁叫他“师兄”,他觉得慧远大师未收玉洁为徒,玉洁见他如此,索性直呼其名了。
清无直起身,扭头朝她看过来:“你有事吗?”
玉洁忽视他的态度,道:“太後娘娘寻几位师兄。”
清无拧眉,上下打量了玉洁,似乎在判断她是否在说谎,随後,才回答道:“他们在正殿给香客讲经。”
“多谢,我去寻他们,清无你先过去?”玉洁松了一口气。
清无不搭理她,绕过她往正殿去了,玉洁一愣,急忙跟上。
没想到清无今天这般好说话,虽不知原因,但能顺利完成温太後的吩咐,玉洁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温太後跟前,刘瑞与明安郡主都已经在了,玉洁叹了口气,恐怕这次会引发官场震动了,希望自己家不会被牵扯进去。
温太後的意思很明显,让清净代慧远大师先入京给太子看病,何剑则继续带人往慧远大师去的南方寻找。
清净自是拒绝不得,他想了想,道:“太後娘娘,小僧师兄弟四人,唯独清无天赋最好,是以,小僧想带清无一道进京,若能帮上忙,便是再好不过了。”
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希望,温太後没有不允的道理:“如此甚好,寺中虽只有清观小师父一人留守,但有哀家在,两位小师父只管放心。”
今日时辰已不早了,便定了明日一早啓程,何剑会拨一队禁卫军护送二人进京。
清净等人回去了,温太後思索良久,将玉洁唤至身前:“玉洁,你明日也随他们一道回京。”
玉洁讶然,失声道:“太後娘娘……”
“你无需太有压力,你只管跟着去看看,若是无法,保持沉默便是,若是能够解决,也能从中得到进益。”温太後道,“正好还有两月便是你十岁生辰,在玉华寺无法大办,回京去,也能好好过个整岁的生辰。”
温太後已将一切都考虑好了,玉洁便是心中直打鼓,也没有退缩不前的道理:“您放心,我定会竭尽所能的。”
“傻孩子,你不必有压力,”温太後笑了笑,“那麽多太医都诊不出什麽,便是找不到缘由,也不是你的问题,只有一点要注意,没有万全的把握,不得开口。”
温太後是害怕玉洁给了皇帝希望,最後若还是救不回太子,会被皇帝迁怒。
玉洁也明白这一点:“您放心,我记下了。”
刘瑞这时道:“皇祖母,孙儿也想回京看望太子哥哥。”他刚入宫那段时间,没少受太子照拂。
温太後晓得他与太子亲近,这也是她当初刻意维持两人关系的缘故,见此,便道:“好,正好玉城的事,你当面向皇帝汇报。”
怕刘瑞有些地方不清楚,温太後又对他叮嘱了一通,末了,还是道:“行了,先回屋休息吧,收拾收拾东西,明日一早走,我写封信你带着。”
于是几人便退了出去,明安郡主挽了玉洁的手,道:“走吧,先去收拾行囊。”
刘瑞也让自己的亲随回屋收拾去了,自己则跟在两人身後,忍不住道:“元夕,你觉得太子哥哥是什麽情况呀?”他的语调十分低落,看得出来,太子的病对他打击也挺大的。
玉洁转头,温声宽慰他:“得看了才能有所推断,你且宽心,太子殿下定能逢凶化吉的。”
刘瑞点了点头,停了下来,对玉洁道:“你早些休息,此行回京,定是一路都快马加鞭的。”
玉洁应下过後,刘瑞才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说是收拾行囊,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待回了京城林府,什麽东西都是有的,赶路途中,自然是没那麽多讲究的,玉洁最後只收拾了一个包袱的行李。
明安郡主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的手:“你这次回京城,怕是得过了端午才回来了,也不晓得能不能赶上七姑娘的及笄礼,我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去。”
王夫人最终还是与温太後提了这事,温太後已应了六月里七姑娘及笄,让明安郡主去当有司。
玉洁笑道:“骑马过来要不了多久,想必再怎麽六月初也该到了,你放心便是。”
明安郡主道:“这一路快马加鞭,你可要保重身子,别累倒了。”
“哪就这麽娇贵了?”玉洁无奈道。
“无论如何,注意些总没错的。”
说着,两人各自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