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沉抬眸的瞬间,正巧看见门口的我。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撞见这一幕。
眼底轻蔑的嘲讽,还尚未散去。
但他并没有任何的难堪,甚至连语调都是清浅的:
「你到了不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
包间里的人都望向我。
特别是刚刚拿衬衫的女孩,嘴角扬着一抹看好戏的笑,好整以暇地蔑视我。
我浑身的血液冷到极致,就连神经都被麻木了。
我盯着付沉身边的垃圾桶,状似无关痛痒地走进屋。
白色的衬衫被弄成一团,躺在一堆垃圾里。
这件衣服一万多。
没想到,在他眼里,就连当做佣人的福利,都廉价。
这是我大学四年存下的全部钱。
但我的全部,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我弯身,将那件衣服从垃圾桶里捡起来。
他身侧的朋友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打圆场:「嫂子,阿沉跟我们开玩笑呢,这可不是你买的那件。」
「你买的那件,被付沉宝贝一样藏在家里,谁都不让看不让碰!」
说着,他站起身,伸手过来要拿过衣服:「这都脏了,扔了吧。」
我避开他的手。
目光落在衬衫的袖口处。
两个袖口,我亲手绣上的轻沉二字。
我又怎会认不出来我买的衣服。
我握着衣服,看向付沉。
他垂着眼睛,正在抽烟。
轻薄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我看不清,也看不见他的神情。
我望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几秒后,他吐出一口烟雾,抬眼看我。
开口时,无情也无绪:「你知道的,我皮肤容易过敏,穿不了劣质的料子,我早跟你说过,不用给我准备礼物。」
「你什么都不送我,我也一样爱你。」
是我什么都不用送。
还是他看不上我送的东西,送了也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