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索斯走过来,蹲在他膝边,那张被称为外交界明珠的脸扬起来,握住梵兰垂在腿侧的手轻轻摇晃两下。
“不要为那些小事生气了,好不好?”
梵兰说不好。
“如果你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管理不了有害的欲望,那我只能选择采取我认为的,适当和安全的措施。”
纳西索斯望着表情冷淡的梵兰,嘴角的笑容终于渐渐淡下。
他站起来,手依旧没有松开,只是牵着梵兰走出房间,走出宅院。
“跟我来。”
他们最后走进了一间地下室。
地下室光线很暗,似乎特意没有安设明亮的照明设备,只有铜黄色调的顶灯,室中间摆有一张用料奢华的皮质沙发,四周则整齐码放着一些“器材”,墙上挂有不同规格的鞭具、锁链、手杖等。
纳西索斯坐进沙发里,姿态放松,他的气息与此地融为一体,显得和谐又诡谲。
“阿兰,来坐。”
他拍拍身旁,梵兰没有回应,他还在看那些形式熟悉,但自从来到这个宇宙之后,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器具。
纳西索斯以为他对此感兴趣,解释道:“这是一些手动的刑具。”
“你知道,雌虫总是自以为是的,他们有时候会认不清,自己所该处的定位。”
“因而我需要管教他们。”
“这里就是我用来实施管教,让他们对自己能够拥有正确认知的,一个小场所。”
“所以……”纳西索斯又站起身来,走到一面墙边,拾起一个类似于防咬口罩加连项圈的东西,他撩开自己暖金色的长发,将锁环戴上纤细的脖子,又将黑色的口罩覆盖于下半部分面部,“咔嚓”一声,是金属扣环扣紧收束的声音。
他将链接着项圈的锁链,放进了梵兰手中。
“阿兰,你说得对。”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
“但我给你控制我的权力。”
“你可以控制我。”
“而非远离我。”
“这样就是足够安全的措施了。”
梵兰低头看着手中的锁链,触感很凉,金属的冷光闪凝在昏沉光线下,宛如蛰伏于阴影的野兽。
他又抬眼看向受制的雄虫,他看上去依旧如此漂亮艳丽,却又因颈上的枷锁,而显得如此脆弱无害。
他们的目光在沉默中交接。
最终梵兰开口了。
“西茜。”
“你一定很清楚,控制欲……就像有瘾的病毒。”
“你恐怕并不能真正忍受被他者控制的感觉。”
“但你想通过被控制,使我迷恋上控制你的滋味。”
“你想让我对你上瘾。”
“我说得对吗?”
“……”
没有虫应答。
梵兰伸出手,解开纳西索斯口上的笼罩,指腹抚按在雄虫颊边那被金属刮蹭出的印痕,轻声说:
“当我习惯于控制你的时候,我就要因无法忍受失控,而被你轻易牵引住情绪了。”
“控制与被控制,总是互相转换的。”
“是不是这个道理?”
“真恶劣啊,西茜。”
纳西索斯看着梵兰那张依旧冷静的面孔,神情晦暗不明。
后者拿出随身携带的修复剂,为纳西索斯的脖颈擦了些药——并未有受伤,但雄虫过于细腻的皮肤实在太容易留下痕迹了。
纳西索斯依旧没有说话。
梵兰将器具收叠起来,摆放回原位,转身离开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