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臣焦灼地看着腕表上的指针,嘀嗒嘀嗒的声音扰乱的他心烦意乱,顾远洲好像真的生气了,以往都要跟他说晚安的,现在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了。
越是烦躁,信息素就越是狂暴。
咔嚓一声,搁在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子裂开了。裴司臣一僵,下意识去看顾远洲,他还安安稳稳睡着,只是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是很不舒服。
滚烫的指尖小心地按在顾远洲微凉的眉心上,轻柔地像是羽毛抚过,好半晌,只等顾远洲睡安稳了裴司臣才慢慢起身离开。
别墅里能找到的有用的东西很少,裴司臣找了半夜只发现一些蓝颜色的墨水,他小心地兑了水晕开,又把纸张一点点浸泡充分染上颜色。
等他手里的一切基本完成,屋外天光已经大亮,金丝线一样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铺洒在略显杂乱的书桌上。
裴司臣捏了一下发紧的脖颈,蹑手蹑脚又走进卧室,等着顾远洲睡醒。
唔。
顾远洲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差点被床边的人吓死,他睡眼惺忪地看着裴司臣,嘟囔了一句:“臣臣,你做什么?”
“给我家最乖最帅气的顾远洲送花,蓝色妖姬。”
深蓝色的纸花满满当当一大束,裴司臣伸过来的手指上都是蓝色的痕迹。
顾远洲慢慢吞吞坐起身,这时候他才看清楚裴司臣是跪在搓衣板上,从微微发颤的姿。势来看,跪的时间好像还不短。
“臣臣,跪搓衣板干什么,起来。”
“你不喜欢我的花吗,为什么不收。”
裴司臣一阵挫败,他有想过从网上买一束真花,可是他又怕自己的信息素影响到别人,毕竟易感期的alpha极其排外,受不了别人一点点信息素,会炸的。
“喜欢,你起来。”
顾远洲只能把花抱在怀里,又去拉赖在搓衣板上的裴司臣。
裴司臣腿没有力气,顺着顾远洲的力道就往床上倒,顾远洲眼疾手快把花移到一旁,没让裴司臣把辛苦一晚上的成果压坏。
“臣臣,你跪了多长时间了。”
裴司臣抬手看了眼时间,轻声道:“也没多久,就五点四十到现在。”
现在已经要八点半了,跪了整整三个小时,顾远洲又气又急,气呼呼道:“跪地上干什么,脑子进水了吗?你别动,我看看腿。”
“没事,真没事,不用看。”
裴司臣坐起身子按住顾远洲要撩他裤腿的手,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他轻声道:“洲洲,你不生气了就行,我这不是怕你生气么,我又没什么办法哄你,就出此下策了,你别气嘛。”
“呵,撒娇也没用,你怎么知道我生气了。”
顾远洲还在试图移开裴司臣的手掌,却被他死死压住。
“就,昨天你睡的时候也没有跟我说晚安,也冷脸了,我就觉得肯定是我的问题,我时间太长了,才让你……”
“停停停,有些话就不用明说了,我现在手指还酸呢。”
“我看看。”
裴司臣把花放到床头柜上,轻轻把顾远洲的手指牵起来细细揉搓,温柔地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娃娃。他趁顾远洲低头的瞬间,飞快把他的手指送到唇边亲了一下。
刷啦。
顾远洲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就把手指抽走了,气呼呼道:“裴司臣,你干嘛!”
“没干嘛啊,就想给你呼呼手指,谁知道贴的近了,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我下次尽量快点。”
“没有下次了,礼尚往来过了,咱俩之间两清了。”
“哦。”
裴司臣哦完就没了动静,脑袋一点一点低下去,像个暴雨夜被抛弃的小狗勾,浑身嘀嗒嘀嗒趟着水,没有生机,失去了活力。
空气里的信息素也从甘甜变得苦涩,顾远洲单单是闻着都能感受到裴司臣的难过。
他看生理书上说易感期的alpha都极其敏感,原本还不觉得,现在他信了,岂止是敏感,简直就是水做的,一碰就变个形状。
顾远洲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把手指重新塞回裴司臣手里,放软声音道:“我只是说那件事两清,又不是说从此以后跟你这个人两清,你气什么啊,我还没委屈呢。”
手疼,还心疼。
裴司臣怕不是傻子吧,还跪搓衣板,也不知道哪个人给提的建议,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洲洲,你抱抱我吧。”
“抱抱抱,来。”
顾远洲一把抱住裴司臣,拍着他的背安慰,又把睡衣领口扯了扯,想着信息素是不是释放的多一点。
唉,顾远洲被裴司臣死死缠着,有种呼吸不上来的痛,好粘人,易感期的裴司臣好粘人。
裴司臣抱着抱着就把唇贴在了顾远洲脖颈上,趁机占他的便宜。唔,书上说的果然没错,只有示弱才能让喜欢的那个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