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长仍是一副冷漠的面容:“周师叔不在观中。”
不在?她一愣,忙追问道:“那他去了哪里?”
“师叔想去哪里去哪里,我们不知道,旁人也管不着。”
黄药师见他们回答冯蘅竟是如此的恶劣态度,怒火中烧,当场便要发怒动手,被冯蘅连忙拦住,向道长礼貌道了声告辞後,便拉着他下了山去。
“王真人仙逝後,这全真教可真是後继乏人,一塌糊涂!”
下山途中,黄药师仍是怒不可遏,不过这次冯蘅也无法安抚他了,因为自己更是不能理解:“就算私交一般也不该对我们如此吧?这是该有的待客之道吗?今日分明都感受到他们的敌意了。”
“大概,是因为《九阴真经》吧。”
“啊?”
黄药师冷笑一声:“他们是怕我们此行来,祭拜亡灵是假,夺取经书为真。”
如此,冯蘅便懂了,论这破经书对人性的异化……
“防旁人也就算了,我们可是王真人的朋友!也不想想,这书值得我们不远千里跑过来麽?”她撇撇嘴。
原本不快之至的黄药师见她这牢骚之语反被逗乐了,怒气刹那间烟消云散。
“那岛主大人想要这《九阴真经》麽?”
“世间习武之人谁不要呢?”他倒是坦然,“人人口中神乎其神的东西,若不亲眼瞧上一瞧,总是遗憾的。”
人人都想要啊。冯蘅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已了然,也难怪被他们防着了,连像他这样的当世顶级强者都对经书好奇,怀璧其罪的全真教衆人草木皆兵也不足为奇了。
罢了罢了,起码以好友的身份拜祭了王重阳,此行便不虚,基本完成了半个任务,只是——
“周伯通为何不在全真教观中呢?唉,他现在在何处呢?”
“你怎的还惦记着那个老顽童?”黄药师又不悦了,拉着她的手,逼近一步,咬牙切齿道,“我已陪你来这华山,你是不是也该陪我去度一个真正的蜜月了?”
她无奈,却扬着分外明媚可人的讨好的笑:“是,岛主大人有何吩咐,小女子都绝无二言,只会乖乖听话!”
但在此之前,因天色已晚的缘故,被迫住进了华山脚下曾经落脚的那家客栈,甚至还被安排到了同一间上房。
虽一年多过去,客栈没什麽变化,店小二还是那一个,连房间格局似乎也没有改过。
冯蘅将行李放置好,望着曾经住了快十天的小房间里的处处物品,感慨道:“与记忆中一样,真叫人怀念。”
而黄药师进门略微扫了一圈後,突然凝聚内力,一掌劈出,打碎了位于房间一角的屏风,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她瞪大双眸,连忙问道:“这屏风好端端的,干嘛要打碎它?”
他淡淡道:“碍眼。”
“它在房间最角落,既不动也不闹,如何碍眼了?”
她更困惑了,自己这夫君的脾气还真是难以捉摸,古怪的很。
“现在没有,等下就会碍眼了。”说着,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她。
冯蘅稍加思考就懂得了他的话中意,当下便恼了,不过恼的是自己反应速度怎麽这般快,快到脸上已自动染上红晕。她羞的握着拳头,往他胸膛上捶了一下。
“哎呀!你这人——”
……
江山风月,本是常主,闲者便是主人。
两人携手一路南下,先经华中而至华南,再沿着海岸线北上,最後回到江浙地区。一路缘溪花覆水,不妨闲看不妨行。行行玩玩,惬意非常,总算没辜负此行“甜蜜”的前缀。
现如今,他们来到了富饶的苏州,也称平江府,这时期仅次于首都临安的第二大繁华城市,以物臯民丰丶风物清嘉闻名天下,是故范仲淹诗云“吴都十万户,烟瓦亘西南”。比起大气粗犷的中原地区,与桃花岛近似的江南水乡的柔美仿佛更能切近两人的喜好。
不愧是南宋时期的商业中心,当真是富饶无双。冯蘅独自走在市中心繁华街道上,流连于各种摊贩和商店,被从未见过的新奇小物件深深迷住了,一时之间难以决断到底要给岛上的弟子们买什麽礼物。
正兴奋的挑挑拣拣之际,偶然瞥见不远处小酒馆门口座位上酗酒潦倒的一张熟悉的面孔,当即惊喜不已,放下了手中所拣之物,提着裙摆欢欢喜喜跑了过去。
“周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