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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 表妹(第1页)

表妹表妹

叙完话,荣蕴就告辞回二房。刚过西角门,就听到二房的院子里传出来一阵嘈杂声,进了院子,正房外连个守门的婆子都没有,东跨院的月洞门外却挤满了人。

兰姨娘正对着华哥儿的乳娘发火:“没用的东西,小少爷嗓子哭哑了都哄不好,惯会在二爷面前搔首弄姿,我打不死你个小贱人!”

乳娘是个二十来岁的妇人,长得算是清秀,为人老实,就跪在院子里任兰姨娘大骂,都不敢吭声。兰姨娘自己就是凭美色争宠的,身边伺候的人稍有姿色都会被她打压。况且这个乳娘还是荣江特意找的,她早就看不惯了,一逮到机会就发作。

荣蕴厌恶的皱眉,贴身丫鬟涟漪忙上前大声道:“大晚上的吵什麽,还不赶紧歇了去,还有你们不做事了,都杵在这儿看什麽。”

一衆仆妇看到是出嫁回来省亲的二小姐都噤了声。荣蕴出嫁前就已经在管二房的事了,精明能干,将二房上下都管得服服帖帖的。

兰姨娘以前没少在荣蕴手下吃亏,现如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可不怕荣蕴了,阴阳怪气地道:“哟,是二小姐啊,您弟弟闹觉呢,您也多担待点儿,没了他您以後回娘家都没个去处。”

荣蕴看了眼哭闹不止的华哥儿,掀起嘴角笑了笑:“想继承荣家?得看他有没有那个福分,日子还长,姨娘也不要得意过早,当心竹篮打水一场空徒惹人笑话。”

“你!”兰姨娘大怒,荣蕴分明是在诅咒华哥儿长不大,自己却不能对她发作,气得回屋摔了好几套自己喜欢的青瓷茶具。

“那边又怎麽了?”荣蕴进到正房,李氏正坐在梳妆镜前的绣墩上梳头,夏荷在帮她拆发髻。

“华哥儿又惊着了,兰姨娘叫下人都过去守着,说人多阳气足,精怪什麽的自然就被吓跑了。”李氏挥手,让伺候的夏荷和秋菊都退出去。

荣蕴见不得兰姨娘如此不懂规矩,生气地说:“母亲,她三天两头拿孩子闹事,您也由着她?她真把自己当夫人了是吧!”

“好了好了,她生下了华哥儿,你父亲能不宠着她嘛,我还能如何?你也别生气,你父亲答应我了,族谱的事一过就把她送走。”李氏上前安慰荣蕴,她心里高兴女儿为她鸣不平,也就不生气了。

没想到荣蕴听了她的话却更烦躁:“子嗣子嗣,又是子嗣,儿子真的就那麽重要嘛?”

李氏把荣蕴抱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哄着她:“蕴姐儿,子嗣不重要,但对我们女人尤其重要,没有子嗣,你在齐府就站不住脚,这次,你就听你父亲的吧。”

“母亲,您知道了?”荣蕴从李氏的怀里擡起头,惊讶地看着她。

那晚谈话,荣江说要等问过荣蕴再做打算,李氏就猜到了。李氏知道荣蕴的心结,同是女人,她当然知道给自己的夫君纳妾有多难,可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蕴姐儿,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不到的东西是能惦记一辈子的。他想要的,你主动给他,时间一长,反倒不觉得有多喜欢了。你只需记住,你是他唯一的娘子,跟他携手一生的人是你。”

荣蕴听着李氏的话,若有所思,真的是这样吗?她想象不到齐天扬不爱荣茵的样子,如果真的有这样容易,她到愿意试一试。

深秋的太阳尚还带着一丝温度,徐婉莹从玉竹院请安回来时路边冬青树上的霜已经化了,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让人忍不住想喟叹几声。

秋月不停搓手,终于感到手脚有了知觉,等小姐请安时她差点被冻僵:“小姐,老夫人都说了不必日日去请安的,三小姐和四小姐今日就没去呢!您多睡会儿不好麽,外面那麽冷。”

徐婉莹瞪了她一眼:“这能一样麽,她们姓什麽我姓什麽?我要想在这府里过得好全指望老夫人和大舅母,可不得费劲讨她们欢心麽。”

“这日子什麽时候是个头儿啊,日日风雨不断的,铁打的人都受不了。”原本以为到了荣家日子就好过了,没想到没有了继母的苛待,却也还要讨好王氏和罗氏。秋月替小姐感到难过,怎麽到哪儿都过不了好日子,要是夫人还在就好了。

徐婉莹平静地道:“要不了多久,等十一月我及笄後,外祖母就会给我说亲了。”这也是徐婉莹打定主意赖在荣府的原因,要是留在安庆,她的亲事就是由父亲娶的继室说了算。

想起继母的苛待,徐婉莹气得手指发抖。母亲去世不到一年,父亲就迫不及待娶了当地豪绅的女儿张氏为续弦,一个跟哥哥年纪一般大的女子。父亲对张氏可谓言听计从,对她和哥哥都不如从前了,张氏怀孕後,父亲对自己和哥哥更是不闻不问。

她堂堂知府家的嫡小姐,连月钱都没有,每日都要到张氏的房里晨昏定省。张氏怀孕了要喝豆浆,就让自己半夜起床泡豆子,那麽多丫鬟仆妇不用,就偏要支使自己。哥哥更不用说了,一个傻了的公子,整天都被关在偏院里。

还好外祖母派人去接了她来,张氏那麽厌恶她,又怎麽会真心为她打算,到时候说不定随便指个人就让她嫁了。她才不要随便嫁个举子读书人,她要做诰命夫人,然後风光回去好好打张氏的脸,把当初她对自己做的事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回到玉兰院的东厢房,徐婉莹看到自己的乳母徐妈妈立在门前,一副等人的架势。

秋月问道:“徐妈妈有谁来了?”

徐妈妈看到徐婉莹回来,松了口气:“是三小姐来了,等您好一会儿了,您赶紧进去吧。”徐妈妈担心荣茵是来闹事的,一直等在门口不敢离开。

荣茵坐在炕上喝茶,纤细白皙的手指支着下颌,指甲用粉色的凤仙花汁水染了,半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一截阴影,升起的日头给她身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连昏黑的屋子都因为她亮堂了。

徐婉莹看着这一幕心里只觉得亮得刺眼,倒希望荣茵是来闹事的,最好闹得大一点,把罗氏惹来才好,厌烦了再把她送回道观去。她这麽好看,自己跟她一比就跟丫鬟似的,还能说到什麽好亲事。

她笑得跟平常一样温柔:“让三表姐久等了吧,我在上房伺候祖母来晚了。”

荣茵喝了一肚子茶,终于等来了徐婉莹。只见她穿了一身梅子青褙子,搭一件湖水蓝的十二幅湘裙,头上簪了一支素玉簪,耳上戴着一对红珊瑚的耳坠。她一贯都爱素净的打扮,更称出她弱柳扶风丶清丽无双的气质来。

荣茵笑着道:“没等多久,你伺候祖母要紧。我回来这麽久了,今日才来看你,你可别生表姐的气。”

徐婉莹也笑了笑,做在炕桌的另一侧,:“三表姐说笑了,婉莹怎麽会生你的气,说起来该是婉莹去看你才是。”

荣茵笑笑没接话,让琴心把带来的东西放到炕桌上摊开,“都是这次我去香河田庄带回来的,你从小身子弱,这些都是补中气的,吃了对你身子有好处。”

徐婉莹上前一看全是些庄子上産的东西,石斛丶三七粉还有鹿茸。她将手掩进袖子里,用力掐住自己的掌心,面上还端着笑心里已经要气炸了。荣茵这是看不起谁呢,拿她当安庆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叫花子打发。

她身为嫡女那麽多珠宝首饰不选,那麽多名贵的滋补药材不拿,偏偏拿些下贱的东西来羞辱自己!别以为上次她送给荣荨一匣子东海珍珠的事自己不知道,她就是故意的,她看不起自己。

等着吧,等她成了诰命夫人,她要把今日受到的屈辱全都还回去。

徐婉莹收了笑容,不过片刻又诡异地笑起来:“三表姐有心了,说起来我的身子骨自从来了大兴也好多了,尤其上次大表哥给我那两枚香囊後,睡得更香了。”

不是一枚麽?徐婉莹望着荣茵迷茫的神情,故作惊讶地道:“大表哥没跟三表姐说麽?这怎麽好,秋月,你去把床头的漆盒抱来。”

秋月捧来漆盒放在炕桌上,打开盖子推到了荣茵面前。徐婉莹表情无辜:“大表哥说两个香囊助眠效果能更好些,非把香囊全给了我,我还以为他跟三表姐说过了。真是的,三表姐您别生大表哥的气,都是我的错,等下月旬假大表哥回来了我就还给他。”

没等徐婉莹说完,荣茵就看到了盒子里的东西——一对桂花香囊,正是她送给哥哥的那对,原来哥哥两枚都没要麽,全给了表妹。

想起自己从摘花丶晒花到请教刺绣的那些天,荣茵曾希望这两枚香囊能打破她和哥哥四年的隔阂与陌生。她自嘲般笑笑,端了茶碗握在手里,两眼虚望着漆盒:“哥哥既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你好好留着就是。”

徐婉莹看着黯然的荣茵,只觉胸中的郁气都出了大半,畅快了不少:“那就谢过三表姐了,不过这香囊上的墨竹和祥云纹是真的绣得好,针脚细密严实,三表姐有空也教教我。”

从东厢房回来荣茵就一直坐在西次间的炕上发呆,琴心看着沉默的荣茵,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姑娘,公子不会这麽做的,一定是表小姐故意讨要来的,您别信她,我们去岁寒居一问便知。”岁寒居是荣清的院子,只有琴心知道荣茵把荣清看得多重,她怕姑娘伤心,也不愿相信荣清会这麽做。

“不必了,谁都不许去。”徐婉莹明知道只要自己去岁寒居一问就能知道真相,却还是这麽说了,那就证明,她说的不是假话。荣茵望着另一头炕上柳条编织的笸箩,那里面还装着她为哥哥做的灰鼠皮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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