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过後
外面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好像一瞬间就变得灰蒙蒙的。整个世界都被一层阴霾笼罩,一如章书语此刻的心情,压抑而沉重。
她想,或许被放弃也是她的命运。
章书语站那许久,终究身心俱疲,扶着旁边的沙发缓缓坐下,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滚落。
那个可怕的夜晚,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然後她失去了父母。自那以後,人们或明或暗的打量,刺耳的议论声,成为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看,就是她,她妈夥同情夫杀了她爸爸!”
“听说她们一家烧炭自杀唉。”
那些议论声充斥着她的童年。
後来,外公外婆去买她最爱吃的糖炒栗子,却再也没能回来,从此以後,糖炒栗子在她心中,只剩下血的味道。
章书语靠在沙发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不敢提要求,唯恐她的要求说出口,又会裹挟着带走她所爱之人的生命。
她不敢轻易开口说爱,爱像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水晶。
只要她不开口说自己多爱,那麽被放弃的时候,她也能安慰自己,继续度过往後的人生。
可是她现在的泪水,怎麽会像是决堤的江河,怎麽也截断不了呢?
不要为爱而生,为爱而死。
她伸出手戴上婚戒的时候,就是这样子警告自己的。
是不是,她做错了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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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嘉树离开画室後,带着气打开车门坐进车中,他看向窗外的街景,躺在靠背上,透过後视镜观察画室的门口,依旧没有人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他也发动车子,离开了雨里画室的门口。
雨刷有节奏地摇摆着,试图刷干净车窗上的雨水,却不知道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修行。
栾嘉树脸色沉沉的回到公司,在钱宝向他汇报瞿静在会客室的消息时,忍不住倾诉道:“我刚刚跟书语吵架了。”
钱宝震惊地看了过去。
栾嘉树说出口後,话匣子就打开了,“我们在一起这麽久其实都没有吵过架。”
钱宝:“那偶尔争执一下也挺好。”
栾嘉树:“我刚刚说话是不是太重了一些,不该这麽凶她,她肯定伤心了。”
钱宝:“男孩子还是要让一下女孩子的嘛!”
栾嘉树:“但是我问了那麽多,她都没有回答清楚。我觉得她不爱我。”
钱宝:“她不爱你。”
在阴森的死亡凝视下,立马改口,“啊…不,那是夫人一向比较内敛,实际上还是很爱你的。”
栾嘉树回忆起章书语欲言又止的神情,猜测她是不是有什麽话要说,只是需要时间,“我还是去找她吧。”
“栾总,瞿静在这。要不先处理啦?”钱宝指了指会客室。栾嘉树步调一转,打算速速解决。
瞿静是栾嘉树邀请过来的,自与程清通话後,他就默认那张亲子鉴定是瞿静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