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盯着温予瞧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麽:“我认得你,你是住在这层的那个漂亮小丫头,你都长这麽大了,工作没有啊”
“嗯,工作了,现在在医院上班。”
“医院上班好啊。”女人说完,似乎是感叹:“住你对面的那个男生他去年还回来过。”
“去年”
“是啊,他当时在门口站了很久,看的好像就是你家的方向。”
“谢谢您告诉我。”
“不客气。”女人说着,继续往楼下走去。
女人走後,温予盯着那扇门看了很久。
“是啊,遇见你的时候是冬天,我们要一起度过很多很多个冬天,温昭昭,这盆花你先替我养着吧。”
恍惚间,温予又听见时忱的声音。
“你骗人。”
她闭上眼,眼前又浮现出当年的情景,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她的爱人,永远藏在了晚冬里。
……
温予不是没有想过自杀。
她两个最在意的人都不在了。
她拿着刀在手腕上比划,她是医生,她知道怎样死的痛快。
卷卷突然冲了过来,拼命地撕咬她的裤腿。
那表情好像在说:你也不要我了吗
温予丢下手中的刀,抱住卷卷:“对不起,我不会不要你。”
“说好了我会照顾好你。”
她抱着卷卷,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卷卷是他留给她的遗物。
她不会再自杀了。
她怕这世上没有人再记得时忱。
那天晚上,温予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十六岁的时忱。
是那个一生气就爱喊“温同学”的时忱。
画面一转,又变成了十七岁的时忱。
他将温予抵在墙角,轻声喊她:“我喜欢宝宝。”
画面又一转。
是二十四岁的时忱,他穿着正装,褪去了青涩,更添了几分正气。
他说:“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一份,去继续做自己热爱的事,答应我,好不好宝宝。”
“我不要,我不答应。”
“我好想你。”
“我想你回来。”
温予几乎是哭着醒过来的,她的枕头早就被眼泪打湿。
……
後来的後来,城市发展迅速。
一切都变了很多。
温予的发间也多了些白发。
她看向相册上的时忱。
意气风发的少年,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四岁那年。
“时忱,最近我总做梦,梦里是十七岁那年,我错把你认成叔叔,你笑着说叫声哥哥还差不多,我追问为什麽是哥哥。你说你比我大。
而如今,我比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