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疏低头,攥紧了拳。
「你走吧,师哥。」
「你疯了!」池辛急了,乾脆骂道,「你以为他对你好一点,就是偏爱你了?师尊现在被心魔缠身,他根本不在乎你是谁,他只想杀人杀妖,你还不懂吗?!你有病!」
沉疏无意再与他纠缠,他乾脆回身,重新踏上了太清宗的台阶,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池辛的双目里。
池辛的骂声也慢慢被结界隔绝,从他耳际弥散了。
沉疏没这麽蠢,如果温濯要杀他,这麽多月,他早就动手了。
事情恐怕没那麽简单。
应龙附身於自己,妄图夺舍的那一天,沉疏就知道了一件事情。
这是应龙亲口告诉他的,祂还想飞升,所以需要一把代为杀戮的刀,用来把所有的妖都赶尽杀绝。
而温濯的心魔,是应龙亲手放出来的。
祂或许用了什麽手段,把自己的灵力融入在温濯的心魔之中,以此为媒介控制温濯。
那麽很有可能,温濯在仙门百家大肆杀戮的行为,就是应龙在指使,或说直接操纵他这麽做的。
他该怎麽做,才能阻止温濯继续被控制呢?
台阶逐级往上,道场的风貌就渐渐显露。
沉疏依稀看见那枚焦黑的太极印中心正站着一个人,他身长玉立,眉目柔和得像山水,皓白的衣服上点尘不染。
是温濯!
沉疏眼睛顿时睁大,足下一个趔趄,乾脆连剑都摔了,跌跌撞撞地朝温濯扑过去。
他几步就撞到温濯怀里,足迹掠过的地方掀起一阵风,扬飞了道场的银杏。
「师尊!」
然而温濯这回没有像往常一样张开手臂迎接他,他看了一眼沉疏半身沾染的血迹,神色微微有些变化。
沉疏抱住他的时候,他动也不动。
「师尊,」沉疏急声道,「听我说,你身上有个东西,逼迫你每天晚上都出去做坏事,我们想想办法——」
他话说了一半,身体忽然像是被电流扫过,平白战栗了一下。
随後,他就依稀感觉有什麽东西从自己的衣袍下钻了进来,如同游蛇一般贴着皮肤,正在慢慢上滑。
触感像是一条锁链,令人胆寒丶头皮发麻的冰凉,让他喉咙像是被堵住,再也说不了话。
「不要走了,好不好?」
这时候,温濯终於慢慢抱上了沉疏,他眸底泛动着诡异的寒光,贴在沈疏耳侧,低声道。
「师父舍不得你,小满,我离不开你。」
与其说是锁链,更像是藤条,贴紧着皮肤爬了上来,沉疏的四肢都被它们缠得好紧。
不好,要被绑了!
沉疏一惊,立刻喝道:「退形!」
他身形瞬间变小,动作比温濯给他挂上的链条还快,化作狐狸身後一个金蝉脱壳就从软下去的衣服堆里爬了出来。
他退开数步,一对狐狸眼惊愕地看着温濯。
师尊居然说离不开他?!
他他他……不会是,喜丶喜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