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温濯走到了天枢阁的禁制边缘,一个身着银铠的女子正在钟楼上提着巨大的撞钟锤不停地鸣钟。
温濯见到她,脸色就不好看,淡淡道:「你来迟了几天。」
天机见他来了,松开手纵身往下一跃,披风跟着逆风飞起,最後落到温濯面前。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不算晚吧?来赔罪总要有点准备。」
温濯脸上没什麽表情,道:「就事论事而已,言重了。」
天机跟听了笑话似的,表情很夸张:「不是吧云舟,先前你可是为了这个人要打要杀,差点把两族全灭了的,怎麽今天倒是轻饶了我?」
「我说了,」温濯抬眸看她,眼中冰冷,「他不是沉未济。」
天机摆了摆手,敷衍道:「行行行,知道了,我带了要紧的东西过来,你看是不看?」
温濯挑了挑眉,道:「何物?」
「沉未济的灵核,我找到了,」天机磨了磨手指上的玉扳指,说,「眼下被我藏在锁天池,你若是要取——」
天机一掀披风,从腰间取了块玉牙牌下来,递到温濯手中。
「拿这个去,不要被宗主发现。」
温濯眉间一凛,道:「你在哪找到的?」
「蓬莱谷,」天机神色也凝重起来,「他被处刑的地方,那里守了旱魃的兵,我手下的人费了些力气才抢到。」
温濯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天机,最後将牙牌收进了袖口,弓腰拜礼,道:「多谢了。」
天机道:「不必言谢,带我进去看看他呗。」
温濯有些犹豫,但还是抬手放开了禁制,道:「请吧。」
两个长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一路到了天枢阁内。
沉疏还卷着被子在呼呼大睡,遥遥听见他们的脚步声,翻了身就爬起来,安分地坐在床上。
「师尊?」他听见有人踏过了门槛,试探道,「是你吗?」
天机尴尬地清咳一声,道:「是我,天机。」
沉疏一听,心里顿时一冷。
她来做什麽?
刚见面就给自己来这麽一下,换谁不会生气,沉疏就差把「滚开」这俩字刻脑门上了。
天机嘴也笨,来回踱了两步,这才慢腾腾地开口:「不好意思啊,刚见面,看你跟我徒弟在打架,又瞧见你这眼睛长得怪异,就下手重了些,你师尊把这几日你的情况都跟我说了,我这会来给你瞧瞧,顺带送点东西。」
沉疏强行卖笑,道:「多谢长老,我不要紧的。」
要是没有你,他就更不要紧了。
天机果真带了些药物过来,挨个放到了桌上,随後走到沉疏面前,搭起臂,微微俯身瞧了他两眼。
「你多少年岁了?」
沉疏装着乖,答道:「二十。」
天机皱了皱眉,道:「这么小?」
旋即她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温濯,像是在质问:这你都下手了?
温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麽都没做。
天机摸了摸下巴,从乾坤袋中抽了本书出来,顺口说道:「多学点儿,对你的天赋有帮助。」
说话间,她就把手里的那本书抛到沉疏怀中,沉疏愣愣地一接,低头一看,也看不见书上写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