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依旧在墓室的这一隅角落里相互对峙着,沉疏一连问了他好几个问题,温濯一个也不答话,反倒是看他的眼神愈发暧昧起来。
这人长着和温濯一样的脸,如此暧昧地盯着自己看,竟叫沉疏心里平白有些羞赧起来。
他侧过脸,半恼火地说:「你别看我。」
说完这句,温濯终於缓缓张口了。
「你想亲我吗?」
「啊?」沉疏吓了一跳,跟个弹簧似的一退数步,「你在说什麽啊,你个冒牌货!」
温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你的意思是,正牌的师尊,你很想亲吗?」
沉疏感觉心脏被把箭给贯穿了,尾巴甩个不停,指着「冒牌货」温濯,骂道:「你胡说什麽,我想不想亲,关你什麽事?」
他皱着眉,又指向温濯手里的含光剑,道:「还有,你这鬼在人家墓穴里鲜血淋漓的干什麽,想?」
沉疏也不是什麽软骨头,定形符转眼就捏在手里了,一副势必要惩恶扬善的模样。
「不说话,我就弄死你。」
温濯微笑起来,缓缓迎到沉疏身前。
他丝毫没有害怕这句「弄死」的意思,反倒是摸上沉疏的手腕,带着他的手,替他把那张定形符贴到了自己胸口。
停滞三秒,没有任何作用。
沉疏瞬间失去手段。
他立刻甩去温濯的手,重新召出参商剑,抵住了他的心口。
「退後。」
温濯又没头没尾地问:「你想回家吗?我可以送你走。」
这话是什麽意思?
他在这儿可没有什麽家,要送他走,可得会点儿时空跳跃的法术了。
「不好意思,」沉疏谅他是个无名无姓的鬼,乾脆说,「我的家你恐怕在这儿找破天了也寻不到。」
听到这话,温濯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几乎开始泛着一点疯狂的侵占欲,他径直握住沉疏的剑,掌心一压,殷红的血瞬间从寒刃上渗透下来。
沉疏瞳孔一缩,立刻想抽剑,然而温濯却把剑攥得极紧,仿佛没有痛觉似的。
「这是你说的,你不想回家,」他冲沉疏森然地笑,「师父听到了。」
说完这句,没等沉疏再问,他的身影就猝然化成一缕烟,从参商剑的周围渗走了。
沉疏身子一凛,猛然睁开眼。
醒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什麽时候已经晕倒在墓室里面了,参商剑也掉在地上,剑面结出了一层霜。
沉疏扶着地爬起身,冲到参商剑边上用力甩了甩。
「陈商,」他急声道,「方才你可有看见那个伪装成温云舟的鬼?」
参商剑晃了晃,说:「啊?没有啊,你刚刚进来就摔了一跤躺在地上,一直睡到现在。」
沉疏皱眉,重复道:「我一直睡到现在?」
看来这墓室中定然有异状。
他看了一眼那座冰棺,扔下剑,冲上去一把抹开上面的寒霜,对着边沿用力掰了掰。
可惜这冰棺沉得要命,怎麽也不动,边缘还不断渗透出冻手的白气儿,没多久就冻得人皮肤刀割一样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