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立刻反应过来,手印一变,清喝道:
「离火!」
二字咒诀一出,参商背後的业火符「砰」地一声燃起火团,顺着水草窜走了全身。
沉参无法被业火烧尽,只能不停地受着灼烧之苦,他痛得捂住了头,嘶叫道:「你这个狗东西!」
沈疏根本不管,爬起身就躲温濯身後,急声道:「道长,我们快走!」
温濯当即御剑,两人踩上含光剑就要凌空而飞,这回沈疏学乖了,赶紧抱住温濯的腰,以免再掉下去。
低头一看,沉参被那业火符给烧得浑身焦黑,正满地打滚,全然无暇追上。
沈疏和温濯二人没了束缚,御剑更快,顷刻间就飞了百丈。
然而正要临到洞口之时,那含光剑却忽然跟失了马力一般,怎麽也动不了了。
沈疏从温濯颈侧探出头,问道:「道长,你法力不够了吗?」
「不是,」温濯微微皱眉,道,「他好像……不太高兴。」
「不高兴?」沈疏诧异道,「剑,还会不高兴?」
「嗯,含光剑灵性高,有自己的脾气秉性。」温濯说,「它说,还不能离开这里。」
沈疏一头雾水:「为什麽?它恋家?」
「我知道我知道!」沈疏手里的断剑开始说话了,「它说,断剑还没恢复,不能走!」
沈疏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抓着这把剑呢,听到沉商这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道长,那……下去?」
温濯微笑道:「听你的吧。」
什麽叫听他的……
他一个弱小无助的穿越者,他能怎麽办?
阎王爷的剑不听话,哄呗。
两个人於是又前胸贴後背地飞了下去。
但这麽一来一回间,沈疏竟然都有些习惯了,就跟上车要系安全带一样,一踩上含光剑,就会自动扣住温濯的腰。
下行途中,沈疏又提了一个问题:
「道长,既然含光剑灵性如此之高,那这种剑,可有转世投胎的说法?」
「不曾耳闻,但不无道理。」温濯说,「只要是有情众生,就一定会入六道轮回,若是一把剑有情,自然也逃不开这个法则。」
听到这话,沈疏下意识磨了磨温濯腰封上的纹样,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後小声说道:「道长,我有个猜想。」
温濯说:「但说无妨。」
沈疏说:「陈家兄弟是双,我猜想,这断剑的另一半,就是沉参所化,我想问问道长,百年以前可有什麽天下名剑曾被人折断过?」
温濯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答话。
他自然是知道的。
修真界以剑道为尊,名品剑自然不胜枚举,但能生出灵性的剑不多,每一把都是有名有姓的。
而沈疏手里这把,名叫参商,於一百七十年前折葬,下落不明。
他不说话,沈疏以为他也云里雾里,便没再追问。
不多时,含光剑就稳稳停到了水面上,刚一落地,就听到底下的沉参嗓音撕裂地骂了一句:「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