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尖叫声顿时回荡了整个医药堂。
几人便到了外面的街上,姜白野答应明日就请他们去翰墨阁的茶楼,程平还将信将疑,“要不还是算了吧,你不用为难。”
姜白野看了陆黎之一眼,“也不为难吧?”
陆黎之想到易老先生曾跟自己说的,点头,只要他去,就会有雅间腾出来的,明面上说是订满了,但翰墨阁做酒楼那么久,不可能一间不留下来以应对特殊情况。
正好他也想去看看易老先生带出来的新徒弟。
程平几人还是不怎么信,毕竟哪有今天说去,明天就能去的,还是翰墨阁的茶楼。
这家是后面新开的,因为评书赚了钱,就趁势开了一家主要做评书,原以为势头会减下来,没想到会越来越火热。
几人倒是凑了笔钱订了很久之后的,但如果现在能看,他们哪还能再等得起,这就去请假!
后面的那个也不打算退,毕竟看到就是赚到,清远君那么多好看的话本,即便每次让他们听一样的,他们都乐意,这还是不一样的呢!
“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这次一定不能食言啊!”
姜白野心道,我本来也是要跟黎之去听评书的,这真是赶巧了。
虽然陆黎之有这个特权,但还是去找了易老先生,想要确认一下。
不巧的是,易老先生回了家,翰墨阁的掌柜还不知他清远君这层身份。
想到易夫子……最后,陆黎之还是硬着头皮,在宁掌柜的带领下,来了易家。
易家在府城就是个普通的砖瓦屋舍,带着小院儿,到了暮间,四周炊烟袅袅,饭香四溢。
陆黎之心想着易夫子肯定在府学里没有回来。
不想,开门的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陆黎之?你怎么会来这里?”
陆黎之认得他,是易夫子的儿子,易书云,也在府学里念书,只不过是前两年的秀才。
站在后面的姜白野心道,好家伙,又来了一个,登即走到陆黎之身边,笑眯眯道:“我们是来找易老先生的。”
“阁下是?”
姜白野咬着牙笑,“陆黎之最亲密的朋友。”
“幸会,我是他的师兄,易书云。”
姜白野心想鬼个师兄,我可不想认识你,几人说话间,也引起了里面的注意,“谁啊?”
陆黎之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怕什么来什么吗?
易夫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陆黎之也很诧异,“陆黎之,你找我有事吗?”
语气也不自觉凶了起来,“还想再请假?你不是在看病吗?大晚上的在外面晃什么呢,这两位是?”
易夫子一连串下来的质问,就连他儿子易书云都惊到了,他爹什么时候这么凶了?
而且这可是陆黎之啊,成绩最好的那个,短短时日,便直追他们前几届的生员,换他都要哄着了!
姜白野和宁掌柜面面相觑,都有点察觉到陆黎之的紧绷,就像小学生不上课在外面耍结果撞上班主任的既视感……
黎之(清远君),竟然怕老师。
却在这时,一只手啪地打在易夫子的头上。
“混账,你在做什么!”一道怒喝声打断了由易夫子而引起的严肃氛围。
陆黎之瞬间眨了眨眼睛,身体舒展了,眉眼柔和了,眸光微亮地看着出现在易夫子后面的易老先生。
“嗷,爹,你做什么!”易夫子个中年男人,颇有些丢脸地揉了揉脑袋,“我学生在这呢。”
“学生,你还好意思说学生,竟敢这么对清……对上门的客人!你学生做错了什么,你这么不知礼数地在门口就训了起来,我抽不死你的!”易老先生也是真的急了,当即抓起门后面的扫把。
易书云再一次惊掉下巴,他爷什么时候也这么暴躁了?
易夫子叫苦不迭,“爹!你干嘛呢,嗷,轻点,轻点,我面子还要不要了!”
姜白野宁掌柜不禁暗笑,陆黎之好似不明状况一般,心里却在暗爽,他都料想这次被抓住,回去就要被易夫子罚扫茅厕了。
没想到易老先生揪着他耳朵,将他提溜到自己面前,“快给你学生道歉,一天天的,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陆黎之连忙摇了摇头,刻意退到一边,自然是不能受这个礼。
易夫子也不知他爹吃错了什么药。
等看到他殷勤备至地将陆黎之邀请到家里去,和宁掌柜两人一起讨论起清远君的话本来,他才眯了眯眼睛,心里有些猜测,顿时震惊不已!
近几个月,清远君的话本给他们家带来的银钱,是他们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数倍之多,不仅缓解了书云读书的压力,以后去了京城还能有钱进行打点。
最重要的,他爹再也不是个被人视作混口饭吃的江湖艺人,而逐渐被捧上神坛,有了极高的名誉和地位。
连带着,易夫子和易书云也成了直接受益者。
如果陆黎之真的是那位……他似乎能够理解他爹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了。
姜白野和易书云面对面坐着,四目相对,不像其他人,谈兴颇高,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久久沉默。
易书云喝了口茶试图掩饰尴尬,结果被呛到,更尴尬了,好一会狼狈地开口,“姜兄弟,是对我有意见吗?”
姜白野收敛了肃杀的目光,“没,不过我家黎之性子清冷,应该和你们不太熟吧?”
易书云哪里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倒也没有,陆师弟性情温和,待人友善,大家都爱和他来往,尤其他课业优秀,见解非凡,所作文章经常被四处传阅,向他讨教之人都是排着队的,我有幸被指点过一二,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