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一切布置完善。姬元徽兴致寥寥的拿起宾客名帖看,等着仆从引周家兄弟过来。
这种席宴,比起真心来贺的,更多是来结交人脉攀附关系的。
而姬元徽不久之前刚被撤了职,同时开罪了太子和四皇子,这个节骨眼上来他这里有害无益。
姬元徽将宾客名帖放下,估摸着这上面的人多半都要找藉口不来了。
不多时,有仆拥领了客人来,却不是周家兄弟。姬元徽定睛看了会儿,那人头戴幕篱将面容遮得严实,他一时间辨别不出来人。
「小民见过三殿下。」那人没摘幕篱,躬身冲姬元徽行礼,「大殿下尚在病中不便外出行走,小民受托来贺裴少君生辰,愿裴少君岁岁如意,万事相宜。」
说着,他将一锦盒奉上:「这是大殿下所备贺礼,要我一定要亲手交到三殿下手上。」
「有劳。」姬元徽笑了下,接过,「代我谢过大哥。」
见姬元徽收下,那人又递上了怀中一直抱着的一条长匣子。
姬元徽接下:「大哥这是备了几份礼?」
「此物并非大殿下的意思,是小民自己的心意。」那人语气平缓,「还请三殿下代为转交。」
代为转交?今日是裴煦生辰,那只能是转交给裴煦了。
姬元徽眉头一跳,嘴角的笑意淡下去,又故作热情的勾起。他重新看向面前的人,目光含了许多冰冷的审视,语气却好像很好客:「公子与我夫人有旧?既然是故人,何故遮掩面容。还不知公子身份姓名?」
「小民貌寝,不堪示人。」那人闭口不提是否与裴煦相识,只道,「小民只是大皇子府上幕僚罢了,无名无姓的卑贱之人。」
姬元徽眯了眯眼,不再笑了,取而代之的是颇具压迫意味的直白凝视。他还想再问些什麽,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叫。
「姬元……呃,三殿下!」有外人在场,周恃宁匆忙改口,但还是语气不善皱眉看着他,「你和人靠那麽近干什麽呢,眼珠子都黏人身上了!」
真是不巧……有人来了。
姬元徽放弃了动手逼问的想法,懒洋洋笑起来:「周二,你哥呢?」
周恃宁快步穿过一小段廊桥,气喘吁吁站到两人中间将人隔开,似乎有些鄙夷的眼神看了眼姬元徽,又叉腰转头去看一旁的人:「你谁啊?」
那人没辩解什麽,只是拱手冲姬元徽行礼:「看来殿下还有客人,那小民便先行告退了。」
看着人离开,周恃宁气急败坏:「居然敢无视小爷!」
周恃明也缓步走了过来,他在原地站定回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姬元徽留意到周恃明的动作,问他:「你认识?」
周恃明神情淡淡回过身看他:「与从前的一位故人有些相像。」
不待姬元徽开口问,他主动道:「但是那人命薄早夭,应该只是错觉罢了。」
周恃宁不忿的在旁插嘴:「大哥!你都不管管他!他刚刚手都要搭人身上了,他们甚至还不认识,这成何体统?」
周恃明看了他一眼,有些懒得搭理:「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麽时候这麽懂规矩了。」
「你怎麽能这样,今日是那个谁生辰,你却一大清早和人在这里……」周恃宁转而去看姬元徽,他有些说不下去了,恶狠狠道,「简直不成体统!」
周恃宁完全在状况外,不仅没听明白他和周恃明在说什麽,甚至觉得他在见色起意。
「我哪样?」姬元徽强忍着拆开这匣子看看的念头,有一搭没一搭回话,「你不是不喜欢融融吗,怎麽突然这麽为他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