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下来,公冶皓慢慢的反手?握住了阮荣安的手?。
「好。」他没再追问了。
阮荣安心下一松。
公冶皓认真起来颇为吓人,她虽然不怕,却有些不能接受对方待她的温和?不在。
「不许对我?发脾气,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是我?不好,再不会了。」
「再相信你一次。」
两人絮絮的说着话,不知不觉,公冶皓心口的那道伤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竖线。
或许,随着时间推移,那道线也会淡下。
「赶快梳洗换身衣裳吧。」
为了观察伤口的情况,他的衣襟一直散着,屋里的地龙虽然还烧着,但这样终究还是有些冷的。
下面的人早就准备了,公冶皓应允之後就忙活起来,阮荣安避到了外间,落座之後长长的舒了口气。
尘埃落定。
「多谢姑娘。」
这时,忽的一声闷响,高程直接跪在了阮荣安面前?。
不只是他,陆崖不知什麽时候出?来,还有门口的管家护卫仆役等一干人等。
能近身伺候公冶皓的,都是他身边一等一的心腹,刚才屋内的对话并?不算隐秘,他们也都听得了一二,震惊之後,就是滔天的狂喜。
他们的性命,前?途,皆系於公冶皓一身。
家主有救,对他们而言,没有比公冶皓身体恢复更?好的喜事了!
阮荣安眉梢一扬,从容的叫了起。
「先?生的身体好转,是喜事,但越是此时此刻,越要加紧防范。今天这个院中发生的事,不能传出?去。」她道。
「是!」
抬眼看向外面,春日?的天气晴朗,连阳光似乎都格外清澈。
上京城的繁华依旧,丝毫看不出?这个王朝已经走到了末路。但阮荣安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其下隐藏着的,是足矣掀翻天地的惊涛骇浪。
从前?,这个国?家的平静由公冶皓维持,可若是让人知道他的大限不再,一切就都要变了。
皇室可以?接受一个注定早逝的丞相,却不能接受一个大权在握,又能长久或者的权相。而那些心有他意的人同样如此,他们之所以?一直按捺着不作为,只是在等公冶皓死,可若是他不会死,那他们不会再忍下去的——
赌徒只会选择奋力一搏。
公冶皓梳洗完毕出?来,他依旧虚弱,但却在呼吸间感受到了一种轻松——
从未有过的那种,一时间竟让他有些陌生,甚至在怀疑是不是他想多了。
但并?不是。
仿佛身上压着的沉重包袱被?卸下,他迈步时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公冶皓开心,却又不那麽开心,他总惦记着如意。
想着,他脚步一顿,束手?站在那里片刻,他缓着呼吸,缓缓如拂尘般将那些愧疚和?懊悔尽数拂去,只留下欢喜。
愧疚的多了,人心会变的。
而两个人的感情若想长长久久,更?不能夹杂太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