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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文学>我才不想做家务结局 > 第三章订婚考验初显峥嵘(第2页)

第三章订婚考验初显峥嵘(第2页)

许子轩松了一口气,一把搂过林越,笑道:“我老婆果然是最好的。”

林越哼道:“别老婆老婆的叫,还没结婚呢。”

许子轩道:“你还跑得掉?”

他把林越搂得更紧了。林越欣慰地闭上眼睛。她不愿意承认一件事:她其实比许子轩更怕这段关系破裂。但事实就是这麽回事:是许子轩接纳她进入稳定丶殷实的主流轨道里,和他在一起,房子车子都会有。进京的户口指标虽然近来有收缩之势,但只要未来的孩子能落户,她的户口也就没那麽要紧了。要个北京户口,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孩子上学方便。

“王家菜”和别的公司不太一样,总部的工作人员中有不少北京土着。他们因为不用考虑户口和房子等能把外地人压倒的难题,同样的收入下日子会显得加倍富足,精神上也更松弛。她撩开帘子一角,窥见了京城殷实闲适生活的面貌,而许子轩从里面伸出手,领她走进这生活。

林越也奇怪,为什麽每次遇到有人想施以强压时,她总是像个儿童一样,非要言过其实地大放厥词,挑战远比自己强大的对方呢?自杀一样的,那股不平之气,到底是图什麽呢?她暗暗训斥自己,以後不要意气用事,不要和许子轩父母较劲,人家才是实打实的金主。

回到家,周明丽对许东道:“那天林越说什麽互相照顾,我就看出她不是善茬。果然今天让我试出来了,咱儿子以後恐怕要吃亏。”

周明丽想起有一天在林越的朋友圈看到她发了张许子轩做家务的照片,更加火大。难道儿子在林越手里,居然活成这副窝囊的模样吗?洗碗就算了,为什麽要把这样的场景发得衆人皆知,叫所有人知道许子轩是个在家洗碗丶怕女人的窝囊废呢?

许东道:“你自己就是个恶茬,为什麽盼着别人是善茬?”

周明丽冷笑道:“正因为我是恶茬,才盼着儿子找善茬。都说人和人之间要平等,其实夫妻关系根本不可能做到各百分之五十那样的平等。与其我儿让一分,不如对方让两分。再说了,我们出什麽,对方又出什麽?”

周明丽想到林越说的分工两字,越发觉得恶心。传统分工,男人出房出钱养家,女人做家务育儿;现代分工,男女一起买房,一起养家,一起做家务育儿。林越这个凤凰女嘴里的分工,是什麽?男人出房,挣得比她多,家底比她厚,还要分摊家务育儿,公平在哪里?凤凰女唯一能拿出来交换的,就是她的劳动。连这都不愿意提供的,那叫软饭硬吃,流氓无産者。

周明丽这样在心里模拟厮杀着,一时胸中硝烟四起刀剑铮铮作响,半晌一擡头,见丈夫歪在沙发上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手机短视频,对她提出的话并没有进一步探讨的兴趣,更加火大。自古以来都只有婆媳矛盾,鲜有公媳矛盾,就是因为公公知道婆婆会操心,他乐得大方,立人淡如菊的宽厚人设。儿子成家,未来有了孩子,带孩子的主力也只会是奶奶,不会是爷爷。做多错多,做多,摩擦就多。女人到底为什麽那麽想不开,一定要身先士卒奋不顾身?世人都喜欢生儿子,其实儿子何尝不是赔钱货?吸干父母的钱买房买车,还要父母帮着带娃。唉,生儿子真麻烦,既怕他打光棍,又怕儿媳妇隔山打牛不动声色吸公婆的血搞转移支付。丁克最明智!

周明丽赌气往被窝里一滑,一时暗地发誓不想掺和儿子的婚姻,好坏任他去。

时间如水般流过,只要准公婆不来打扰,林越觉得日子挺舒服。但她心底隐隐不安,这不安来自工作。集团月月亏损衆所周知,可工资照发,正常上下班,因此平静中老像酝酿着什麽不祥似的。不过有时她又自我安慰,集团成立三十年,家大业大,用别的经营和投资收益贴补餐饮的巨亏也未可知。资本家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还在维持必有它的道理。许多生意不就是这样吗?有个门面招牌,是挣是赔不在乎,图的是这旗号飘扬,下一盘大棋。

而且订婚是个节点,总不好在这个节点上跳槽,还不如趁这半死不活带来的清闲,好好与许子轩做婚前的磨合,以备顺顺当当走入婚姻呢。只要结了婚,稳定下来,想跳槽就有底气了。林越这样想着,便收了不安,认真地混日子。集团还是一周一次部门会,一月一次总部全体大会。只要工资还在发,例会还在开,日子就还能无风无浪地过下去。

自创始人王闯三年前出了那场几乎丧命的严重车祸後,林越就没在办公室再见过她,总经理王旭主持着日常工作。王旭是王闯亲大哥的儿子,最早是她的司机,接着在集团物流部当头儿,後来又提为副总,管着一切杂事儿,其实是王闯的传声筒。人人都知道他没什麽能耐,要不是王闯独生女王如薇讨厌餐饮业,放话此生绝不可能接班,王闯根本不可能如此重用侄子。王闯从前花重金请过两个海归职业经理人当集团总经理,但他们都很快就走了。也许是管理风格不适合本土的餐饮品牌,也许是和王旭王闯两人处不来。王闯也没办法,和亲侄子比,外人当然更不可信。後来她再也没有请过外人来担任总经理职位,终于把这个位置给了王旭。

但和王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置不匹配的,是他并无实际决策权。事实上,大家都知道王闯只是把王旭放在这个位置上使个障眼法,所有大事都要请示王闯,由她批示才行。她不想干的事儿,就推给王旭,叫他去得罪人。

所以王旭得了双相情感障碍。轻躁狂发作起来时,他情绪高涨,精力充沛,开会喋喋不休,口沫横飞,特别勤勉地制定了一大堆鸡零狗碎丶并不伤筋动骨但让人反感的管理条例,比如大搞降本增效,总部办公室的复印纸必须双面使用,要讲环保,违者罚款。但一旦抑郁发作,他又沉默寡言,情绪低落,有气无力。这个时候最好别找他,先找他的助理探探风声。

林越觉得,如果她是王旭,也会精神出毛病的。王闯是一个工作狂,工作起来根本没有休息和吃饭的概念,不是工作狂也创不下这偌大家业。她就是万中无一的那类人,以工作为乐,可以三百六十五天多线程丶超负荷运转,一天仅需要休息四五个小时就能充完电,满血复活。和她在一起近身工作,就像被龙卷风裹挟一样晕天黑地,脑力和体力完全跟不上,只能跌跌撞撞连跑带颠地跟着。

而且王闯又是个控制狂,三十年来从不接受任何投资,为此错过了资本的黄金时代,企业没能上市大发展,但她从来不为所动。大事不放权,小事王闯也亲力亲为。哪家连锁店开业,她能住到装修现场去,拿鞭子抽着工程进度。她撤台和铺台布丶摆碟的速度,超过任何一位最优秀的服务员。和这样一位脑力丶体力丶工作技能都极其出衆的铁人老板在一起工作,王旭每天都在被藐视被考验,动辄得咎,精神上惊恐,体力上透支,苦不堪言,难怪得病。

王旭平时面相闷闷不乐,开口必让人感到焦虑。但真有大事找他时,他又总不敢拍板。他也知道自己地位尴尬,愈发色厉内荏,恶性循环。开会时他总是片儿汤话来回说,大而无当,又臭又长,让人厌烦。然而他是一把手,大家又能怎麽样呢?看在工资的份上,也就忍了。

这天周一,也是十号,照例是公司全体大会。上午十点,林越挟着笔记本,和同事小楠随着人流走进大会议室。大会议室坐得满满当当,总经理王旭已坐定,所有的高层都在列,包括副总宁卓。

大家陆续坐定,女员工们目光越过一排厚背丶圆肩丶往前探的脖颈丶双鬓微霜的头,落到了侧顔如雕像丶挺胸直背的宁卓身上。他今天穿了米白色衬衫和驼色卡其裤,在一干暗色POLO衫丶黑西裤黑皮鞋丶体态臃肿的中老年高管中显得超拔不群。在这堆圆的丶下坠的丶混沌模糊的线条里,他是清晰且方正的存在:鼻子是挺的,下颌线刚硬紧实,眉骨高,嘴唇线条分明。他必是长年健身,才会有这样宽又挺的肩丶结实的背和手臂。

小楠在笔记本上勾勒着一个男子的速写像,示意林越说这是宁卓。林越用气声说:“什麽呀,这明明是你的本命王鹤棣,你个花痴。其实我觉得他长得不像王鹤棣,像朱一龙。”

小楠道:“这两人长得不搭界,但仔细一琢磨,他都神奇的和他们有几分相像。这人是爆款长相啊。”

两人偷偷笑着。小楠画完头像,正勾勒着脖颈和肩膀的轮廓时,主座上的王旭开口:“下面我宣布,集团将进行重大改革,成立预制菜中心,全面进军预制菜行业。预制菜中心将由我和宁卓负责,组织架构全部打散重组。”

这几句如晴天炸雷,所有人都震惊了。小楠的笔尖停住了,林越不由自主坐直了身体,王旭环视着衆人,并没有接着说话。他知道方才那番话如陨石撞进大海里,要好好欣赏一下它所引发的轩然大波,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快乐,可以掌控许多人的情绪。林越感到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一贯大而无当的王旭此刻看在她眼里,突然充满了质感。下一刻林越脑中各种想法纷繁而起,吵成一片。进军预制菜这方向是对的,与市场上其他的老字号餐饮品牌比,王家菜进军预制菜的步伐已经太晚了。虽然总部的中央厨房也在做一些预制食品,但不成气候,主要是保质期相对短的熟食丶凉拌菜和面点等,産能无法与现代化的工厂流水线比。三年前王闯就在着手进军预制菜行业,却因车祸而搁浅。今日亡羊补牢,也不知能否力挽狂澜。

王旭接着说:“旗下所有门店都将配合这一改革,陆续重新装修和改菜单。今时不同往日,未来的工作内容将完全不同,节奏和流程也会大幅度加快,大家要打起精神,迎接新挑战。”接着他又隆重介绍了宁卓,宁卓起身,向大家致意。果然他是集团提前埋伏的一枚秘密炸弹,今日方才引爆,也许是哪家猎头猎来的职业经理人。外来的和尚好念经,集团全是老人,死水一池,想大刀阔斧改革,只能靠外来的鲶鱼搅动了。

这是宁卓首次正式登场,不过他的发言很简短,只说希望大家配合,连“请多多关照”之类的客气话都没说。他刚说完,还没坐下,突然会议室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几个穿着厨师衣戴着厨师白帽的人冲了进来,是楼下总店的总厨王春成和他的几个後厨骨干。王春成是集团德高望重的元老,带出了不知多少徒弟,也是王闯的表哥。这几个人突然冲进来不算,手里还都端着几盘热气腾腾现炒的菜,王春成手里还拿了把长长的炒勺,顿时大会议室洋溢着菜香味。

王旭大惊,叫道:“成叔,你怎麽来了?”

王春成满脸悲愤,咣当一声,把那把炒勺扔到桌面,大声道:“中国菜要死在你们这帮人手里了。”

他一手举着一包预制菜,高高扬起,另一只手指回几个厨师端着的菜,问:“这两个能一样吗?你去问问食客,他们爱吃料理包,还是现炒的菜?锅气,你们懂什麽叫锅气吗?”

他接过一盘炒烤羊肉,指着继续:“我王家菜的几道招牌菜,一道都不能预制。这羊肉,今天早晨五点刚送来的。”

他指着另一盘葱烧海参:“葱烧海参,海参现发,鲜葱段现过油炸。葱段海参泡汁儿里抽真空放仓库冷冻个一年半载的,它能还是这个味儿吗?预制菜是猪狗食,那是给人吃的吗?”

他端着菜,凑到身边的一个人面前,痛心疾首,苦口婆心:“你闻闻,你闻闻,现炒的菜,要的就是这个锅气,香不香?中餐不能预制,预制就是死路一条啊……”

衆人一时被震住,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讲着。这时宁卓打断:“成叔,上个月总店营业额多少?”

王春成一时愣住。

宁卓道:“那麽大的面积,上个月堂食十万,外卖八千块。”

满堂沉默,都知道集团生意惨淡,没想到惨成这样。

“好,我再问一句,疫情期间所有餐饮品牌都在做外卖自救,总店外卖卡过几次餐?被骑手投诉过几次?”

王春成张着嘴,回答不上来。

宁卓:“卡过八次。线下堂食做不起来,线上外卖你又出不来餐,影响门店在网上的权重。现在你到外卖软件上查一查,王家菜还有推荐吗?已经沉到第几页了?”

王春成怒道:“每一道菜都是现炒的,怎麽可能快?精工慢作,这就是王家菜能保证品质的原因。再说了,你就敢保证预制菜质量没问题?”

“从生産到储存到冷链物流,预制菜行业已经有非常成熟的技术了。无菌车间生産,出厂有质检,售後有食品召回管理,各环节都有国家行业标准监管,有什麽问题?我上个月参观过一家大型预制菜品牌的生産线,他们炸鸡块的油酸价超过3就会全部倒掉,换新油;检测中心会对産品做兽药残留丶农药残留丶微生物丶添加剂的检测;金属探测仪和X光机保证每一包産品出厂时,都不含异物。你的後厨做得到这样的监管吗?总店去年十月八号因为後厨卫生不达标,被区市场监督管理局警告,现炒的菜质量就没有问题吗?”

王春成再度涨红了脸:“谁不知道预制菜防腐剂添加剂多,谁敢吃?”

宁卓冷笑道:“请先更新你的认知,预制菜新国标已出炉,正送国家相关主管部门审核,文件中规定预制菜中禁止添加防腐剂,必须全程冷链运输。至于添加剂的使用,也必须符合国家《食品添加剂使用标准》规定的量才能出厂,不然你以为监管部门是吃素的吗?如果你质疑国家标准,可以去推动修改立法;怀疑哪家産品添加剂超标,你去举报,你有这个权利。”

全场安静,包括王春成,可能他一时没想到怎麽反驳。此时宁卓又道:“我倒要好好说说你的这个‘精工慢作’,为什麽这两年,好几道招牌菜一直被投诉?为什麽换了羊肉和海参供应商?”

王春成脸色一变:“什麽意思?你质疑采购有问题,去采购部查账,和我们後厨有什麽关系?”

宁卓轻嗤了一声,打开手机,播放早已剪辑好的食客采访,果然意见大都集中在王家菜几道招牌菜如葱烧海参丶炒烤羊肉上。这是最有力的证据,王春成欲辩,却又不知该如何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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