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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把男人放在女人的位置上他就成了女人(第2页)

许子轩在那头突然失控了:“你不想结婚,为什麽和我谈了三年恋爱,为什麽同意订婚?我是你的实验品,是你生産出来的预制菜小样?你根据我这个小样,来调试你婚姻的正品?”

林越也火了:“好,许子轩,我告诉你,我要的婚姻正品,就是你家务全包,你同意吗?”

许子轩哑然,林越果断挂掉电话,虽然情绪仍在激烈起伏,却又惦记着即将要开的月例会。她张了张嘴,揉揉脸,把因吵架变得扭曲的脸调整成正常模样,又试着笑了笑,表情正常地走出楼道。从上个月开始,王闯每周都来公司上两天班,她正在恢复往日的工作节奏。她一来,林越明显感觉公司所有人的弦都上紧了。自己全力以赴都不够呢,还有心思管许子轩怎麽想?

大会议室人坐得满满当当,王闯端坐主座,宁卓王旭分坐桌子一边。王旭做着寡淡如水的开场白,林越想着一会儿要汇报的内容,喜忧参半,他们终于谈定了一家使用97%的可持续纸张来源生産纸箱的厂家,至此王闯的要求全部完成。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王闯会满意,自己能力又提升了,王闯像个大功率榨油机,不把员工的潜能榨干到一滴油不剩不罢休。坏事是如此一来王闯可能会高估他们的潜能,认为提出多刁钻的要求他们都能满足,不如下一次把要求再提高一些,也许还能从他们身上再榨出油来……

王旭正说着,忽然有人敲门,是前台小妹,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说有客户送过来的,一定要当面交给王总,并且要立刻看,和公司的业务息息相关。

小妹走出去,王旭迟疑了下,道:“不会又是哪个自媒体和我们过不去,送来资料想敲诈我们吧?还是拆开看看。”

王旭说着,撕着档案袋。牛皮纸太结实,不好撕,一用力,袋子被扯破,里面的东西掉出来,洒落一地。几个员工赶紧起身,帮着捡起来。一看,大家的脸色都变了。林越坐在比较远的地方,看着像是一叠照片,但不知道是什麽内容。她见宁卓拿过照片,看了看,眼睛瞪大,又抢过旁边人手中的照片,脸色越来越难看。王闯也看到照片了,脸色沉了下来。大家探头看着,虽不知道是什麽,也知那必是和宁卓有关,林越隐隐看到所有照片上的人好像都是宁卓。

王闯厉声道:“给我收起来。”

几个员工一时迟疑,不知把照片放到宁卓面前还是王旭。

宁卓道:“放我这儿吧。”

大家把照片放到他面前,宁卓眼睛阴沉地盯着对面的王旭。

宁卓道:“王旭,你到底想干什麽?”

所有人愣住,王旭道:“什麽意思?”

宁卓道:“这照片你哪儿弄来的?”

王旭愕然,双手一摊:“这是前台送进来的,和我有什麽关系?”

宁卓沉默,努力消化又一次成为衆矢之的的痛苦,掂量爆发的代价。但理性是如此弱小,才刚冒头,感性就让他突然起身,脚踩到椅子上,跳到桌面上,跟着纵身一跃,像头野狼一样恶狠狠地扑向对面的王旭,连人带椅子把他扑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衆人惊叫着,一时不知所措。宁卓牢牢地压在王旭身上,挥拳不休,一拳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很久很久以来,他就想这样,一拳一拳地打在王旭的脸上了。他蓄了太久的力,每一拳都特别有劲儿,发狂地要把那些围绕着他的无穷尽的流言杀死。

十几年前,他也是这样,愤怒地挥动拳头,打在工地上欺负他的民工。再早一点,十岁那年,他也是这样打同村的孩子,只因他们逼宁博吃蚯蚓。愤怒伴着他的一生,让他变得暴力,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使用暴力,但命运总伺机而动,要把他打回原形。

场面一时大乱,照片散了一地。林越捡起来,几张是二十出头的宁卓坐在夜总会的卡座上,穿着黑色衬衫,带着少年的清瘦,头发略长,眉眼年轻俊美,但看得出的确是单眼皮,长相也与现在略有不同。一个女的正搂着他,手端着杯子送到他的嘴边,看不出是喂酒还是灌酒,几个女的在一旁拍手笑着。还有几张写真照片,宁卓打扮得有些油头粉面的,穿着带亮片的紧身衬衫,或以手撑下巴做沉思状,或对镜头挑逗微笑;另几张是大了几岁的宁卓,穿着白衬衫,身材已有健硕挺拔的轮廓,在某个酒局上与一位五十多岁模样的女人喝交杯酒。其他的照片不用再看了,它们都指向某种不可言说的香艳。

王闯大声喝着,几个男员工方醒悟过来,大着胆子上前,七手八脚把宁卓制住,把他拉起来。宁卓仍暴跳如雷,眼睛全红了,挥着拳头,踢动着脚,吼叫着。王旭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不停地流血,有人把他搀起来,他瘫倒在椅子上,抖着,半天挤出一句话:“帮我报警……我要告他……”

员工无人敢动,王旭颤抖着拿起自己的手机,要去拨报警电话,王闯大喝一声:“谁报警谁给我滚蛋。”

王旭的手停住。王闯怒气冲冲往外走,临走前又回头警告道:“今天的事,谁往外说,查到一个我开除一个。”

她走了,宁卓狠狠甩开钳制着他的几个员工,甩门而出。

所有人都走了,那引发战火的照片们居然就那样躺在桌上,无人理睬。林越想想不是个事儿,见所有人都离开了,赶紧向会议室走去。可是走到门口,林越又犹豫了,想起许子轩警告说,王家人已注意到他们总是关着门在办公室谈事。她想转身走,又站住脚,她是他的下属,他们是一个团队,交往不密切,工作如何进行?她效忠顶头上司,理所当然。她这样偷天换日,把对他的关心换成谄媚,说服了自己,于是不再犹豫,走进会议室,把照片都收起来,揣在外套里,快步向宁卓办公室走去。

她敲着门,无人应答,野兽疗伤的时候最凶险,要不要冒险呢?她鼓起勇气,拧动着门把手,走了进去。宁卓呆呆坐在沙发上,白衬衫因为搏斗中的撕扯,掉了一颗扣子,袖子染上了一抹王旭的血,发型也乱了。

林越把照片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只好一指照片,意思是我帮你收起来了。宁卓却擡起头,瞪着她,问:“为什麽要把这些照片拿过来?你也觉得这是我见不得人的罪证吗?”

林越已大致摸清他的脾气,他受辱时会进入应激状态,不分青红皂白地拿起机关枪一顿扫射,扫完後又会很快後悔。他们真像啊,为着这个像,为着她在不久前也这样被人家当面侮辱过,这一刻,她当他是朋友,是同类,不是暗暗喜欢的男人,更不是顶头上司。哪怕事後会被证明是自作多情,也认了。

她在他身边坐下,笑了笑,温和道:“我从来不这样认为你。”

宁卓那股绷着的劲儿一下子就松了,他用双手揉着脸,吸气和呼气都带着颤抖,克制着激动的情绪,怕失态让自己再度难堪。林越无比同情他,他们俩都在玩一种高难度的游戏,但她的难度量级轻太多。她有选择,不高兴了可以公然怼许子轩父母,果断退出,而且还因为是独生女能得到父母的支援,虽然不多。

他却没有,他身後有一个庞大的丶赤贫的家庭,要给四个小孩子当爸爸,再加上一个六十多岁丶因为常年在工地上打工而落下尘肺病的老父亲,其实父亲也是他的小孩。宁博虽然已经上班了,但收入不多,这个家的经济主力一直是宁卓。他叫大鹏,可这双翅早已折断。他给自己改名叫宁卓,硬是要在贫困中杀出一条血路,卓然于人群中,但一次次被打回原形。改名改不掉宿命。

良久,宁卓的情绪平复,擡起脸,长出了一口气,拿起那张夜总会的照片,看着,道:“读大一的时候,我在夜总会上班,当服务生,工服就是这种黑衬衫。那年,我最小的妹妹刚刚三岁,宁博快中考了,两个弟弟还在上小学。只要让客人高兴,我们就能拿小费。另外客人买的酒越多,我们的提成也就越多。我很受客人欢迎,因为我服务态度特别好,又很配合她们讲笑话,酒量还好。她们灌我酒,我高兴,喝得越多,我挣得越多。喝酒算什麽?跟在工地上和泥比起来,轻松多了。”

他拿起那些写真照,道:“这个是大三那一年,我在街上被一个星探拦住,说我有当演员的潜质,可以免费给我拍一套写真集,向各大影视公司推荐我。我心想不要钱,拍就拍吧,从小就有人夸我长得好看,没准儿真能当明星呢。等拍完了,他却说我得上他们公司的表演培训班,一期学费一万八。我知道上当了,就不干了。”

他又拿起那张喝交杯酒的照片,道:“这是我们酒店的行政副总吴莉,莉总。这是那年尾牙宴,大家都喝大了,闹着喝交杯酒。每个人都要和领导交杯,他们就专挑我这一张……”

他止了话,停了停,才又说:“难为他们上哪儿找的这些照片,又是让谁送过来的,这麽费尽心机的来害我,四处散播谣言说我为了当男公关,花了一百万去韩国整容,削骨垫下巴。我承认,我的确拉过双眼皮,戴过牙套矫过牙,就这两样,其他的没动过。”

长得好看又野心勃勃的穷人,更容易遭遇流言蜚语。在世人眼里,他们本该安分地受穷,或者脱层皮求温饱,却用姿色抄近道,简直作弊。如果居然还敢整容,那就是想拦路抢劫了。容貌和家世一样,都是天生的资本,但不知为什麽,富二代享受父辈荫庇就那麽理直气壮,穷人享受顔值资本,却往往带了一抹可疑的色彩。人们一边赏心悦目,一边轻慢他们。

林越不由想起《大明宫词》里那句经典的台词:“把男人放在女人的位置上,他就成了女人。”是啊,王旭那帮人对付宁卓的手段,和给女人造黄谣,进行荡妇羞辱,是一模一样的。宁卓如果是个女的,一样会被放在放大镜上翻来覆去地检查,誓要验出品性上的污点,而且只会更严重。不过宁卓好歹是个男人,他敢举起拳头,许多女人却只能哭泣。

宁卓见林越看着他的脸发呆,以为她不相信,又怒了,嘲讽道:“怎麽,拉双眼皮丶整牙很奇怪吗?你们城里人,大学毕业甚至一高考完,爸妈就会带去拉双眼皮丶戴牙套,怎麽轮到我这个穷人这麽做的时候,就有原罪,就显得别有用心了呢?”

林越笑着:“怪不得你的牙这麽整齐,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的双眼皮是大四那年拉的,还开了眼角呢,就是想着找工作时外形能有优势,让人力部门对我留下好印象。”

宁卓怔了下,怒气消失,神色缓了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安静片刻他又道:“毕业时我找工作,通过投简历得到了五星级酒店前厅部接待的工作。在那里,我看到有钱人丶精英,普遍都比一般人更注重修饰自己。我意识到,只要好好捯饬一下,我会更加出色,得到更多的机会。其实我也是靠长得好看才得到那份工作的,我并不隐瞒这一点。

“那时我还在夜总会兼职,给客人推销酒。我攒够了钱,给自己矫牙丶割双眼皮。莉总觉得我外形出色又勤奋,接待客人时又热情,客人都喜欢我,就把我提升为管家服务员,後来知道我很懂酒,又提我当行政酒廊经理,最後升到了大堂经理。我的考评年年第一,因为我比所有人都努力,升职加薪是我应得的。酒店拍宣传海报时,我每次都是站C位的主角。

“莉总喜欢我,我知道,我升迁比别人快也有这个原因。太多女人喜欢我了,男人有多讨厌我,女人就有多喜欢我。她们向我提供机会,为什麽要拒绝?我根本用不着出卖自己。”

宁卓近乎调情地向林越挑挑眉毛,像是在说“你也不例外,我知道你也喜欢我”,这一刻他又显出一些无赖来。林越移开眼神,又不适又受用。宁卓自得地笑了,身子往後一靠,翘起腿,脸上显出一抹凌厉的傲慢。他的情绪已平复,刚才因受辱産生的自卑没有了,他知道自己与生俱来的资本,又自信起来。

林越想着雪华转达的许子轩的话,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宁卓,王家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但又觉得这样在这桩家族争斗里介入太深了,而且也显得很搬弄是非。再说了,许子轩说的话,真真假假,也不可全信。总之她这样弱小无助,权衡利弊总是没错的。所以林越最终只是问:“你今天把王总打了,以後打算怎麽办呢?”

宁卓道:“士可杀不可辱,打了就打了,该怎麽办就怎麽办,我接受。我告诉你,我的人生从来都是我本位思考,不会一直当别人的棋子,所以任何人也别想永远拿捏我。”他的怒气又上来了,对着虚空的敌人瞪着眼睛,如兽般浑身绷紧,蓄势待发。

缓了缓他又道:“但是,今天的事和你没有关系,无论我是走是留,你把环保包装这个事搞定,和老太太上直播,把第二炮打响,对你非常有好处,我看到你的微博粉丝一直在涨。”

林越一下子就又心软了,她每次提醒自己不要喜欢他的时候,他都会用实际行动让她推翻戒心。她点点头,垂下头,微笑地看着自己的手,掩饰感动。但他立刻感受到她的心思,也笑着,看着她。他再无能,再处于下位,于她而言,他仍然可以是个保护者,资源提供者,人生导师。

他经常可以捕捉到她的感激与仰望,这种感觉抵消了一部分被戏弄的耻辱感。他当惯了大哥,当大哥固然累,却也有这种成就感,这也许就是他很乐意和她相处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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