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虬结肌肉鼓起,猛地朝着姜暮冲去。
被关紧的窗户依旧盖不住下方的打斗声,周围的建筑脆弱些的直接被撞断,原先宽阔的大路上砖头玻璃碎了一地。
即使身体还残留着人类时期的战斗技巧,作为更弱的一方,姜暮被一大块石砖压住了身躯,挣扎了半晌没能爬起来。
这场战斗在这一刻最终分出了胜负。
胜方踏着戏谑的脚步朝他走来。
姜暮被踩住脖子用力碾压着,仔细听还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响。
寸头丧尸保留着人类的习性,对於手下败将却没有痛下杀手,反而看着他动弹不得的样子发出嗬嗬的嘲笑声。
犹如人类世界里对弱小同类的嘲笑。
姜暮静静地躺在那,仿佛跟死了没什麽区别。
唯有那双红瞳移动了方向,转而盯着寸头丧尸轻松地跃上了二楼窗户。
战斗了一场,寸头丧尸嗅到人味时变得饥饿暴躁起来。
阻碍行动的窗户抵不过一拳,小洋房的复古玻璃在拳头下被击了个粉碎。
屋内的人气一股脑地扑到他的脸上,像是走进了一家面馆,香气将他整个包裹住。
寸头丧尸精神一振,直接跳了进去。
卧室里没有灯,但他和姜暮一样夜能视物。
宛如一个得胜归来的猎手大摇大摆在卧室里寻找,他的破坏欲极强,直接掀开了那张大木床,在最容易藏匿小老鼠的地方进行了检查。
没有。
除了大床,就只剩下那一排整齐的衣柜。
和普通丧尸的猴急并不相同,他享受着捉迷藏的乐趣,猫咪在抓到老鼠後会极有耐心地玩弄一阵才会吞入腹中。
他也一样。
恐惧能加快血液流动,让每一口肉变得更为香甜。
他脚步很重,一步一步地站在了衣柜前,嘴里咕噜噜地声响仿佛在逗弄躲藏的孩子。
猛地掀开第一个衣柜,挥开遮挡视线的衣物,并没有藏人。
他又走到了第二个衣柜停顿了一秒,才慢吞吞地打开衣柜将头探入。
依旧没有。
寸头丧尸的咕噜声变得低沉,他径直走向了最後一个衣柜,这里的气味最浓郁,简直将答案送到了他的嘴边。
手掌搭在把手处,红瞳在兴奋中逐渐缩成一条线。
姜满缩起身体,抱着小莲几乎不敢睁眼。
窗外一阵疾风裹挟着秋夜的冷意杀来,寸头丧尸下意识回头抬手抵挡,却被一道锋利的土刃扎透。
痛意加深了丧尸的怒意,他将小点心抛在脑後,粗鲁地扯下土刃朝着姜暮冲去。
先前拼尽全力也无法打败对方的姜暮如今更不是寸头丧尸的对手。
他被逼的一直後退,脑袋受过重击後也影响他如今的视力,在还没反应过来时对方的指甲已经穿透了他的肩胛骨,丧尸没有流动的血液,如今也不过是黑色的液体顺着脏污的布条流下。
丧尸的本能在疯狂叫嚣,在被放过的那一刻丶在对手弃他不顾转头去寻找食物的那一刻,他应该遵守本能逃离那里,去寻找自己的生机。
姜暮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他抓住插。入身体的手试图稳住自己的身体,馀光捕捉到对手身後的衣柜被打开,有个小孩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失去视力後,听觉仿佛变得更为灵敏。
小孩的笑声他听过很多次,像是挂在枝头上吸收最多养分的甜苹果,姜满甜丝丝地喊着他爸爸。
很吵闹,但他并不讨厌。
但现在她好像并没有在笑,抽噎的声音像把小铲子挖呀挖,挖出他的五脏六腑,挖出他被病毒压制的人类情感,姜暮从中汲取了力气,抓住男人的手也更加用力。
寸头丧尸沾满血腥的手从他身体里抽。出,转而捏住了姜暮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手下败将过於纠缠,他也结束了戏弄的游戏决定送他去见阎王。
只是不等他动手,耳畔有什麽东西攀爬上来,他伸手去抓,那会游动的东西却滑溜得很,待他看清那是藤条一样的东西,眼睛被扎穿的痛意让他大叫了起来。
手上力道一松,姜暮落地的那一刻,手掌凝聚而成的土刃再度出现,这一次他瞄准位置扎入了寸头丧尸的大脑中。
耗尽最後一丝力气的姜暮再也无法站立,在身体向後倒去时,浑浊的红瞳往小孩的身上看了最後一眼,抓住寸头丧尸的尸体往楼下坠去。
他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