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上天只给了她姣好的容貌,却没有赋予她相应的智慧。
她居然还活着。
凯萨琳的嘴角浮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微笑,然後起身将信投入了壁炉之中,直到一切烧为灰烬。
凯萨琳将信鸽放了回去,她撑在露台上,看着阳光投射在庄严肃穆的宫殿下,印出一圈阴影,那只信鸽停在了下面的桃金娘灌木丛中,朝她看了一眼,然後振翅飞走。
「去科艾尔塔桥。」
凯萨琳收敛了神情,然後提起繁琐的裙摆,在贴身侍女的陪同下离开了王宫。
科艾尔塔桥位於首都的西南角,当主星西下时,天空慢慢被晕染成金色,馀辉洒在塔桥的石壁上,腓斯烈最优秀的画师也难以复刻这种美丽。
凯萨琳到达科艾尔塔桥的时候,正巧是傍晚,临近的津汉街行人寥寥,一排梧桐树早就落光了叶子,偶有蒸汽汽车沉闷的汽笛声传来。
她戴上了遮住半张脸的蓝色丝制纱帽,摒退了侍女与守卫,孤身一人来到了塔桥上。
塔顶是绝佳的观景台,但它现在是一座巨大的监狱。
只关着一个人。
「父亲。」
凯萨琳二世轻巧地转着她的裙摆拾阶而上,她孩子气地踢走了路边的细碎石子,然後走到艾德里安一世的面前,露出无辜的神色。
「你怎麽不理我?」
艾德里安一世被锁链禁锢在阁楼,一双眼睛已经丧失了之前威严的神采,他没有看凯萨琳,只是透过小窗看着远处的白鸽。
凯萨琳突然换了一副面孔,她上前掐住了艾德里安一世的下颌,迫使他看着她。
「父亲,这世界上并没有神,更没有神喻。」
「即使你不承认我,我也认定自己生来就是当女王的。」
艾德里安一世浑浊的眼里流出了一滴眼泪,顺着凯萨琳的掌骨滑落在地,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了手。
然後艾德里安一世终於开口,他老旧腐朽的声音从喉咙中传来。
「我亲爱的女儿,摘下皇冠,回到我的身边,我将与你去格兰高地上看冰川融化,去达思庄园的夜晚看辽阔星空,离开王宫,离开腓斯烈的首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王的地方。」
凯萨琳冷笑了一声。
「是把王位传给我那荒淫无道,不思进取的兄长,还是我那四岁甚至不会走路,夜里还蜷缩在乳母怀里的废物弟弟?」
「明明最优秀的是我,父亲,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我加冕?」
凯萨琳想到她加冕仪式上的红玫瑰皇冠不过只是一个仿品,只有戴上真正的红玫瑰皇冠,她才是钦定的王。
「父亲,你只要告诉我皇冠在哪,我立马将你送到奥斯顿郡,那里有我小时候种的满山遍野的玫瑰,你会喜欢的。」
凯萨琳露出祈求的神色,她将脸贴近艾德里安一世的掌心,然後费力挤出了一滴眼泪。
但艾德里安一世不为所动。
凯萨琳的耐心快要耗尽,但她还是努力维持优雅的姿态。
「父亲,你的姑姑奥菲利亚给我来信了,她想见你一面。」
艾德里安一世没有波澜的脸终於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凯萨琳敏感地捕捉到了。
「她怎麽可能……」
「父亲,她让你去劳特伦城堡见她,那个城堡在哪?我怎麽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是王室禁地,只有历代的王,还有王烙印过的人才可以进入。」
艾德里安一世闭上了眼睛,一只在塔桥上盘旋着的白鸽落在了他的肩头,不是信鸽,凯萨琳松了一口气。
「那里面有什麽?」
「王室的秘密。」艾德里安一世睁开了眼睛,他看向凯萨琳,「亲爱的女儿,你去劳特伦城堡看一眼吧,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是多麽爱你,而你违反神喻的行为有多麽愚蠢。」
「如果你回来时仍愿意做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我愿意将红玫瑰皇冠赠予你。」
凯萨琳终於笑了。
「父亲,等我回来。」
她转身离开,没有留给艾德里安一世一个多馀的眼神,因此没有看到艾德里安一世悲伤的神情。
凯萨琳回到寝宫,她吩咐众人退下,然後摘掉了那双洁白的蕾丝长手套,她打开壁炉旁边的开关,原本熊熊燃起的火苗瞬间熄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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