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两三天未进食,抱着的力气不大,奉崖却能感受到她浑身的恐惧。
“好,那不吃。”他顺着她的感受,“我不走,一直在这里陪着你。”说着,将她紧紧揽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
这是什麽情况?!冥雀在指缝间偷偷看着,刚好被奉崖逮住,“你先出去,我等会去找你。”
冥雀麻溜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脸红得跟苹果,好像刚才亲叶时音的人是他似的。
病房内,叶时音因为虚弱,抱着奉崖很快就睡过去。睡着了手还紧紧捏着奉崖的衣领,因此奉崖只能抱着她一起躺下来。
两个人相对侧躺着,呼吸相接,奉崖能清晰地看到叶时音睫毛上挂着的泪珠。
他用手拂去那泪珠,抚了抚她的脸颊,轻声道:“为何我竟每次都无法护你,叶时音,你是谁?”
没有人回应他,低低的声音继续响起:“无论你是谁,我都喜欢你,听见了吗?”
依旧没有回应,只听得到叶时音轻柔的呼吸声。
冥雀说叶时音得了伤害应激症,这是心理受到创伤後脑袋的自我保护机制。
她发病的时候,就把奉崖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紧紧贴着不放。
“这是因为当时是您过去救了她,所以发病时她把全部的不安全感诉诸于您。”冥雀解释道。
“我明白,这几日我会陪着她。这种症状会持续多久,对她的身体有没有伤害?”奉崖已经让重明和指针去寻,现在妖界也都知晓,因此整个妖界都在寻凤琳琅和鳌灵。
“这种应激症是短暂的,按理来说不会很久,也不会对她身体造成伤害,但是心理上的阴影估计需要时间和环境去恢复。”
叶时音发病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能靠近,奉崖每日给她喂饭,讲故事哄她睡觉,就像带孩子一样。
但偶尔清醒的时候,叶时音会让奉崖赶紧去把鳌灵找回来。
“是我带她出去的,上神,你快去,快去把她带回来。”她红着眼眶,很是自责:“对不起,我我做事太欠考虑了。”
奉崖安慰她:“大家都在找了,一定会把鳌灵带回来的。”
叶时音尤不放心:“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你去找肯定最快了,求你了,快去把她找回来。”
她想起鳌灵可爱的小脸,和每次安慰自己时的小奶音,痛恨自己那天做了那麽错误的决定。
奉崖无法跟她解释她发病的时候需要她,只能撒谎道:“你睡觉之时我都去寻她,你伤到脑袋,我需和冥雀一起帮你治病。”
“不需要的,我已经好了,你看。”叶时音转圈,“我很好,你快去吧,拜托了。”
奉崖无奈,只能让她先坐下,“好,我现在就去。”
这种情况持续了七八日,忽然有一天重明打电话给奉崖道:“找到凤琳琅了,你快过来!”
当时叶时音还算清醒,因此奉崖嘱咐了冥雀就赶往妖界。
重明和指针就待在丛林背後观察凤琳琅。
那小小的身躯身上缠着绷带,走路也十分吃力,很难想象她会做出那麽恶毒的事情。
重明也算看着凤琳琅长大,这个孩子聪明懂事,天字二号班的老师都很喜欢她。
“唉。”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作为园长最看不得孩子长歪了,虽然凤琳琅的里子并不是孩子。奉崖赶到的时候凤琳琅刚给自己换好药,盘坐着休息。
“怎麽办?”重明问。他对孩子实在下不去手,不然也不会叫奉崖过来。
奉崖视线落在凤琳琅身上,冷冷问道:“未看到鳌灵?”
重明摇头:“没找到,估计被她藏到别的地方了。你让凤琳琅自己交代?”
“不必,她今日必死。”奉崖的语气冷漠,全然不似在说一件生杀予夺之事。
重明神情严肃:“那鳌灵怎麽办?”
“她不会交代,若是鳌灵还活着,我自有办法找到她。”
奉崖既下了杀心,并无转圜之地。他瞬移到凤琳琅面前,他擡起手撑,一条金色的捆绳便将凤琳琅的手脚和身体缚住。
那日被奉崖抽出凤髓,又多次被术法攻击,凤琳琅的身体状况变差了很多。她见到奉崖的时候,露出惊恐的表情。
“我许你死之前对我说些什麽。”奉崖提醒。
凤琳琅听後,脸上的惊恐转为绝望。她闭了闭眼,随後平静道:“我最後悔的事是什麽,上神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