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问:“你怎麽自己不去?”
“你知道我不去?”徐让从口袋里掏出联谊报名表,展开一看,第一个就是他的名字:“我巴不得去!这恋爱我是非谈不可了!”
“……”宁白顿时哑口无言。差点忘记徐让有多恨嫁了,领导婚礼抢到的手捧花都要带回家养。
他们这工作,平常忙得根本就没时间谈恋爱,更认识不了女孩子。凑不到十个人,夜游队的联谊资格可能都会被取消——往年就是这样的,所以他徐让今年高低要凑十个人不可。
鹰隼一样的目光越过小龙虾山,恶魔的低语吟唱了馀米的名字:“你礼拜六没事吧?”
馀米紧张地抠着圆桌边缘的塑料薄膜:“那个,徐队,我有网恋对象了。”
恶魔不高兴地往他旁边看去,咬着牙微笑:“鹿露。你也有网恋对象吗?”
“……没有。”
“很好——”
“但是我有crush了!”
恶魔“啧”了一声,摘掉笔盖,写下一个名字。
“别呀……”鹿露痛苦地捂着脸。
徐让放下笔,黎信步立刻夺过那张表,面色不虞:“写我名字干嘛?”
“不能写吗?难道你也有crush?”
“……”黎信步扫他一眼,淡淡道:“不能有吗?”
徐让看了黎信步三秒,噗地笑了:“我把话放这,你要是有,我以後小龙虾只吃壳。”
黎信步冷笑一声:“你最好是。”
宁白微笑,她又想嘿了。
吃完了夜宵,老板娘一人发了一块月饼,不知是不是格外喜欢奥黛的原因,特意送了她两块。
奥黛连拒绝都没说出口,老板娘就去忙了。于是她只好捏着两块月饼,走在人群的後方。
刚出门,大家擡头看着月亮,发出惊叹声。
十六的月亮格外圆丶格外亮,因为夜游队的工作性质和时间,他们其实很少有机会能像这样慢悠悠地赏月。月下,谁也没有着急离开,一群人就这样静默地仰着头,共看一轮圆月。
圆月下,奥黛也闭上眼睛,伸出手来,向月亮进行祷告。
祷告完成,睁开眼,对上黎信步沉沉的目光。
他朝她走来,气味馥郁,需要一个有自制力的人很小心丶很小心地抵抗。奥黛舌尖抵着尖牙,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
黎信步微怔,脚步忽然停下了,身形略微有些僵滞。
旁边的宁白像是很感兴趣似的,问她:“血族也有关于月亮的传说吗?”
“当然。”奥黛心无旁骛道:“相传,血族都是月亮的孩子,是月亮赐予我们一切。曾有吸血鬼背弃了对月亮的誓言,最後变成了一汪腐烂的血水,永远在月亮的倒影里悔过。”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黎信步突然问她:“你也对月亮盟过誓吗?”
“嗯。”奥黛看上去不太想深聊,月饼的塑料包装捏得咔咔作响。
“你知道我们的关于月亮的传说吗?”徐让的声音从後方传来。
奥黛摇头。
“你听过嫦娥吗?”
依旧摇头。
致力于宣传中华文化的大使徐让,三步并作两步挤开黎信步,兴致勃勃地走到了奥黛旁边:“相传,嫦娥和她的丈夫得到了一颗不死药,吃了就可以飞升,但药只有一颗,所以谁也没有吃。有一个坏人也想飞升,于是趁她丈夫不在,逼迫她交出不死药——”
说到这里,徐让感受到了身边有一道幽幽的目光,像箭一样冷冷地朝他射来。
他摸着後脖颈问黎信步:“怎麽了?”
“没,”黎信步看他一眼,似笑非笑:“你继续。”
“什麽毛病。”徐让没搭理他,继续说:“嫦娥没能等到她丈夫回来,服用了不死药飞升了,永远呆在月亮上的广寒宫里,只有每年中秋节才有机会下凡和她丈夫团聚。”
宁白立马纠正:“你记岔了吧,一年见一次的那是牛郎和织女。嫦娥是被永远被困在天上,下不了凡了。”
“我怎麽可能记岔,我奶奶给我说的就是这个版本。”
“那打赌,赌一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