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曲
目光死死盯着黎信步食指上的蔷薇戒指,音戈的脸色忽然变得异常难看。
刹那间,他的黑色翅膀腾然展开,席卷着强烈的肃杀之气,朝黎信步扑来。
奥黛的翅膀也同一时间也重新张开,黑色翼膜迅速绷紧,如盾牌般再次立在了黎信步的前面,不容他人侵犯。
仔细看她的翅膀,上面遍布着各种陈年伤痕。
贴近她手臂的几根翼骨有如歪斜扭曲的树枝般支撑着破伞一样的黑翼。本不该存在的骨刺突兀地林立,野蛮地顶出了崎岖的形状。覆盖在上面的翼膜瘀斑肿胀,看上去要比寻常翼翅要厚一些。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翼膜上遍布着无数刀痕,或捅,或刺,或割,并且刀口毫无例外地全部向外。
黎信步心脏忽然一缩,也就是说,曾经有人在她的庇护下,把她伤成这样。
是谁?
奥黛却神色如常,或者说是冷淡。
若非必要,她不愿在人前显露翅膀。
与美丑无关,在每一次展翅时,她都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从前痛苦的回忆。她厌恶那样的从前,那样的自己。
翅膀最下端的尖骨像一把锋利的弯刀,在音戈飞来的一瞬间,她擡翅一划,对方立刻皮开肉绽,连退数米。
被安迪扶住了。
音戈稳住了身形,鲜血一滴一滴落到了地上。
他却恍若未觉,重新张开双翅,眼见就要朝紧密挨着的两人再次扑上去时,被安迪拉住了。
“哥哥。”安迪小声说:“要不算了。”
音戈脸色阴沉得可怕:“算了?”
不可能。
三百多年前,他跪在她面前祈求她能收留他们,当海尔珀林家族的血仆,最卑贱丶最低微的都可以。
可她无动于衷,漠不关心。
如今却开始庇护一个普通的人类?
甚至把那麽重要的戒指都给他。
凭什麽?
音戈气得面容扭曲,森白的尖牙长了出来,恨不能张嘴咬断这人的脖颈。
或许迦莱尔王子说得对。
只有降服她,才能真正拥有她。
天台刮起了大风,金棕色发丝在风中飘零,孤零零的辫子拍打着他的脊背,像顿首,像叩问。
风里,他不甘地凝望着奥黛,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之前的事,你後悔过吗?”
“什麽事?”
微微一愣,奥黛想了想,眼眸逐渐变得冰冷:“我确实有一件後悔的事,但与你们无关。”
“那麽,”音戈残忍地笑了:“很快你就会有第二件後悔的事了。”
说完,他摊开掌心,一面银色的魔法阵缓缓从他手中升起。
他忽然擡起手臂,默念咒语,外圈的光芒顷刻被点亮,光束直接朝奥黛射出。
是光明魔法阵。
奥黛一滞,脚下生根。
“姐姐——”
“小心——”
薄莎和黎信步的声音同时在她的耳畔响起,血瞳竖成细线,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连人带翅膀地圈进了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里。
一束强光脱弦而出,直接打入黎信步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