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坐起身来,一脸认真:“不,不一样。”
“这回……几乎可以说是,从上往下地剔除她们的人……”
天边又炸起一道惊雷。
鼓声蓬蓬,银鞭乱舞,惊心动魄。
沉思片刻,李娇骤然擡眸:“朝中可有立太子?”
白锦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摇头,叹气道:“季後无子,只有一位安平公主,此事便搁置了下来。”
“可还有其他风声?”
疏朗的风拂过炭火,噼里啪啦,惊起一阵火星,有幽冥的火光在灵灵地舞动,给暗夜烧出一个漏风的洞。
白锦勾了勾唇角,“有内侍称,天子前日……又呕血了。”
轩外,雷声不断,意气峥嵘。
“雷霆之後,没人知道会是怎样的天气。”李娇意有所指,
白锦懒懒靠在软垫上,闭眼,似要沉沉睡去,又仿佛堪堪醒来:“总之,要我看,白绸的价,要涨了啊。”
“是该提前准备着了……”凝望着黑炭之上跳动的火锅,李娇的面庞染上几分暖意。
只是……要准备的,可远不止这些。
“你确定她也有此意?”白锦颇有几分震惊。
“我确定。”
“难啊……”白锦叹气。
面无表情,李娇淡淡道:“总得有第一个人。”
“那要不,老娘压上全部身家,同你一起去赌一把?”眼中有闪烁的疯狂在潜滋暗长,她双目炯炯,高声道。
“白家主大气。”李娇递给她一盏药茶。
仰头饮下,白锦垂眸浅笑,恣意道:“没办法,输了还可以去给家妻当个抱剑侍从。”
李娇早已习惯她整日里的“妻言妻语”。
丧葬曲也是在这时从远方幽幽荡了过来。
巨网一般,遥遥自穹天抛来,轻盈丶散漫,却也避无可避。
和雨汽丶闷雷混杂在一起,像泛着潮气的发霉的旧棉花,让人喘不上气来。
惊雷乍现,浓云翻滚,在那荡悠悠的锁呐声的催化之下,猛烈地发酵——有一种不可名状丶压抑已久的情绪——喷薄欲出,势不可挡。
闪电若利剑一般,划破长空,划破一切。
“哪家?”李娇不由皱眉。
白锦浅笑着摇头:“你的消息还真是不太灵通,江驰柔的动作比我想象中还要利落。”
“这麽快就下葬了?”她有些惊讶,这也……太快了吧?
白锦点头,补充道:“同一天的还有左氏的那位长公子。”
“左……”
左什麽来着?
李娇努力回忆着。
“左念。”
“她……死了?”
见李娇这幅表情,白锦这千年老狐狸立刻就有了猜测,试探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对于白锦知道这件事,李娇是一点也不意外的。
没有回答,她反问道:“你又知道些什麽?”
“呵。”一声冷笑。
“我只知道,在大汤,双生男为大吉兆,双生女……为大凶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