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再补一刀?不行啊我下不了手啊啊啊啊啊,你还是慢慢死吧呜呜呜……”
“你别怪我啊,反正大家都是要死的,你早点死了早点休息啊。”
“算了你还是慢点死吧,我有些怕鬼,我还要等他们过来,你死慢点啊,我宁愿和半死不活的待在一起也不要和尸体待在一起啊呜呜呜呜我想我阿娘了呜呜呜……”
“早知道我不来这什麽劳什子破国子监了啊啊啊啊,你们家里都是当大官的我一个也得罪不起,还害了我阿娘呜呜呜呜,都怪我。”
终于,李娇倒在地上,没了反应。
远处屋檐上闪出几个黑衣人。
看见他们,许元真如释重负:“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呜呜呜呜,吓死我了啊呜呜呜我怕鬼啊,让我和一个尸体待在一起呜呜呜太可怕了……”
她擡腿就想走,一把剑拦住了她。
许元真震惊回头:“当初说好的我只管杀不管埋啊,剩下的交给你们了呜呜呜,我还有个大肘子没吃完呢呜呜呜……”
黑衣人没说话,只是慢慢逼近她,将她包围起来。
“不是……你们这是什麽意思啊……”
泠冽剑光一闪,人头落地。
是那三个黑衣人的。
“啧。”李娇不满地摇摇头。
酒喝多了,手有些不稳,这伤口划得不够漂亮。
“啊——鬼啊——”许元真发出尖锐的爆鸣。
李娇随意包扎手上的伤口,转头道:“没人教过你,杀人最好抹脖子吗?”
许元真以为的剖腹,其实只刺伤了李娇挡在腹前的手。
许元真认真摇摇头,而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娇摇摇头,认命般的把她扛回国子监。
“你们终于回来了,怎麽买酒去了那麽久?”
“天姥姥啊,元真这是怎麽了?”
“醉了。”
“啊!你手怎麽了?”
“被酒瓶子划伤了。”
李娇扛着许元真回自己住处,见李娇兴致不高,花溪言没有多问,晃着酒杯,继续下一场。
许元真眨眼,是一间暗室,没点灯。
再转眸,李娇就坐在身旁,无言看着她。
乌黑的长发,稚童般漆黑的眼眸,月光洒落在她的长发上,水晶晶的,有一种空灵冰冷的美感,佛母一般,可偏偏又鬼气四溢。
像一堆燃尽的香灰。
突然地,许元真很想继续晕过去。
试探着开口,她嗓音干涸低沉,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是人还是鬼啊?”
“你说……是季氏想杀我?”李娇目光森然,懒懒问道。
许元真一点一点往後退,颤抖着:“是季氏……你若是想索命,就去索季氏一门的命吧,别来索我的命!”
“他们,是如何找到你的?”
只见她目光呆滞,似在回忆着什麽,双手捂着耳朵,表情痛苦:“他们绑了我阿娘,给……给我寄来了阿娘的断指,还有一封信,他们说……让我杀了你!事成之後,卯时去城西外的林子,找……找我娘……”
目光一凝,李娇厉声道:“那你怎麽知道,他们是季氏的人。”
“我……我猜出来的。我家从商,整个帝京,只有季氏一族会用川蜀一带的……的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