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只雄的,翼展窄,看上去要小上不少。
安静到可怕。
只有姚月拍手大笑:“好!好极了!”
半靠在软榻上,她端起茶盏,轻声问道:“这回,这七个女儿,可以好好上些正常的课了?”
太阳快要落下去了,在天上泼下浓烈的色彩,在地上抹出大片的阴影。
许多无声的东西在看不见的地方涌动。
“是,是,这是自然。”
国子监的祭酒擡手擦汗,连声回答。
南夫子面如死灰,这时才记起这样简单的道理——让女子入学,是长公主的提议。
长公主此次前来,怕是不止是看热闹那麽简单。
毕竟……阻挠这些女娘上课,就是在打长公主的脸啊。
斜阳下,李娇策马归来。
那轮硕大的金乌就在她身後,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像是融化的金水,光淌得到处都是,梦一样。
下马,李娇脚还没沾地,就被所有人围住。
似有熊熊烈火自天边燃烧,燃尽世间污浊。
她们,在这片灼灼的流光下,畅快地大笑着,谁也不愿温和地走入良夜【1】。
笑声似乎穿破了云霄,惊动了白玉京的仙人,使得这场大火格外壮阔。
就算是李娇,也从未经历过这场面。
在大月,每个女子都如一颗大树。于树而言,过于亲近是一种冒犯。
可在这,大家都如野草般在夹缝中生长。
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谁也分不清谁,一棵草死了,还有一片草活着。
太阳终于落了下去。
在李娇很小的时候,她也总想去射一射太阳。
她总想要月亮长久地挂在天上。
後来,母皇告诉李娇——其实,月亮一直都在。
李娇擡头,想要去找找那轮月。
“娘子,长公主有请。”女官疏朗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女孩们也收敛了笑声。她们谁也没见过这排场。
李娇只是安慰她们:“别担心,我去去就回。”
姚月的马车,李娇每次见了都要默默感慨——实在是,太大了。
鎏金莲花香炉,暖雾流淌,淡淡的檀香奶韵香甜,安神静心。
姚月用扇子轻扑细烟,云纹般的烟气四溢开来,香气似乎又浓了几分。
只听她幽幽开口:“这回……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去上萧离的课了。”
萧离,也是姚月这次想要调查的人。
李娇低头道:“殿下英明。”
她拿起盘中的牡丹,是方才的彩头,轻轻簪在李娇耳畔,柔声道:“只是……能请动萧离来评这场比赛,可不是本宫的手笔。”
李娇笑而不语。
以霍厌悲的口吻写下一封密信,再加盖上霍府少帅的私印,最後让婋娘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萧离桌上。
基本上没有哪一步是能让旁人知道的。
见李娇不愿说,姚月也不强迫她,只是以扇掩面,嘴角噙着笑,眼眸中却有寒光暗闪。
“本宫倒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李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