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从过去起跑也不行。
庄府。
一派安静祥和的样子,仿佛什麽事都还没发生。
李娇翻身进去。
现在是暮夏。
一切都还茂盛着,可也已经开始腐烂了。
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些软烂的黏腻的叶子埋在地里,做最後的告别。
它即将和泥土再次融为一体。
叶子其实并没有离去,它将回到大树的身体中,美美睡一觉,在来年又从树皮里钻出来,周而复始。
满眼都是湿绿的树,天空蓝得像一口深渊,总感觉,天上的海下一刻就要滚落下来,笼罩一切。
蝉绝望地撕扯着喉咙,吐出最後的丝,将自己闷死在里面。
在它的世界里,夏季永不陨落。
它要为这永恒的夏季,献上自己浅薄的生命。
李娇快步想要穿过这个园子,去到庄觉年住的地方。
可树儿们似乎总是不想让她如愿,一层又一层,它们挡住李娇的去路。
李娇几乎要迷失在这片波浪般的绿意里。
远处有一个大池子。
是和天空一样的蓝色。
李娇瞥了一眼,没怎麽留意,只是在心里暗自比较——池和天,谁能把谁填满。
可空洞怎麽能填满空洞呢?李娇又想了想,不对,应该比比谁能把谁吞下。
池水喧嚣,阳光璀璨。
池水像融金一般浓浓地流淌。
一切都好到了极点。
已经不能再好了。
所以没办法,只能变得更差。
拨开重重迷障,终于,李娇找到了庄觉年的院子。
何蔓生和林尧都藏在暗处,看见李娇的身影,她们走出来:“怎麽了?”
两人齐声问道。
李娇摇摇头,又点点头,转头看向她俩:“有什麽动静没?”
二人齐齐摆手:“根本没有一点动静。”
没有一点动静?
怎麽会没有一点动静呢?
想着宋稚那饱含讽刺的诡笑,李娇瞳仁一缩,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浮现出来。
像看似柔和细腻的冰川褪去,留下嶙峋的痕迹,满目疮痍。
擡腿踢开这扇大门,李娇冲进去。
何蔓生林尧紧随其後。
没有人。
没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