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没有跟出来,至大门,三娘小声道:“明日辰时,她有课,你去明月楼找我。”
翌日一早,李娇就打马赶来。
确认萧离出了门去国子监,又等上了半刻,李娇才转身去明月楼。
屋内,阮三娘早就煮好茶候着她了。
“阮娘子。”李娇点头示意。
阮三娘奉上一盏茶,柔声道:“木乔姑娘莫要这般客套,唤奴三娘就好。”
很显然,她不喜欢念儿这个名字。
李娇点点头,唤一声三娘。
她开门见山:“奴也不与娘子客套,娘子想要做的事,奴可以助娘子,奴知道的,或许比萧姐姐还要多些。”
知道的比萧离还多?
李娇放下茶盏,没有说话。
三娘眉目流转,似是在抉择些什麽。
犹豫了片刻,她终于下定决心:“娘子是奴的恩人,奴本不该再要求什麽,只是……娘子就当奴是个卑鄙的小人吧。”
她在笑,却比哭还难看。
“还请娘子,莫要再将萧姐姐牵扯进来。”
再?
李娇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什麽,她一言不发,看着阮三娘。
阮三娘长叹一声,眼神飘忽,似在记忆的深海中挣扎。
又饮下一盏茶,才听见她缓缓道:“为了救我们,萧姐姐已经失去了一只手了。”
这才了然。
难怪萧离从不用右手。
“她从前惯用右手使刀,被人报复,筋脉寸断,再也擡不起来来。”
“先前……她是多肆意的人啊……”
朱雀大道,香车白马,玉辇纵横。
春衫轻薄,花香氤氲而撩人,叫人想要醉死在这暮春。
“娘子,你的花掉了。”
回眸,是一位少年。
铠甲金光流转,她高坐迅白大马之上,含笑望着她。
第一眼,阮三娘就知道,这是位娘子。
扶了扶空空的发髻,阮三娘接过宫花,亦莞尔一笑:“奴家谢过官人。”
“後来呢?”
李娇的声音淡淡的,没什麽情绪,打断了她的回忆。
“後来……扮作男装的事情也被揭发,昔日同袍尽是落井下石的鼠辈。”
“若非萧氏庇护,她现在恐怕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带剩的。”
“她究竟,发现了什麽?”
“她……”
“我不是说过,我们不欢迎你吗?”
萧离推门而入,眸色寒凉,冷若秋星。
“萧姐姐……”阮三娘还想要说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