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不久的一天,一个七拐八拐的亲戚主动上门,说要给杨父介绍个赚钱的好机会。
做工的地方不远,就在同县的大弯口乡。
夫妻俩正愁不能给女儿筹办嫁妆,好能嫁给个好人家,亲戚介绍的活犹如及时雨。
难只难在这次做工期间不让回家,满是糙汉子的地方,杨父也不舍得带妻子女儿跟过去。
若要赚那钱,一家子就要暂时分开。
夫妻俩瞒着女儿商量了一晚,次日天蒙蒙亮,杨父便跟着那个亲戚走了。
杨思不知何事,从母亲哪也只听到杨父去了大弯口乡,再多的就问不到了。
思念使得时间过得尤为缓慢,杨思和母亲就这样数着日子。
本来只说一个月便回,可过了一个半月,杨父依旧没有消息。
杨母担心丈夫,去亲戚家打听那个叫杨父走的小子也没回来,更加不安。
她回家嘱咐女儿好好看家,简单收拾行囊出门去寻找杨父。
杨思独自在家等了半个月,每晚都遭受着噩梦的折磨。
一日她终於忍不住了,胡乱收拾些许东西,拿着小包袱出门去找父母。
可杨思哪里也不认识,而她一个女孩子,在路上只旁人看来的眼神,就不免心惊肉跳。
在路上她遇到了一队行商路过的好心夫妻,听闻她要去大弯口乡找父母,好心夫妻给她指了条明路。
两个大活人肯定丢不了,与其她一个小姑娘乱找遇到危险反而让父母担心,不如直接去衙门求官差帮忙寻人。
杨思懵懵懂懂,只觉好心夫妻说的很有道理。
她乘着好心夫妻的马车到了衙门,见那好心夫妻不仅替她说明了事情缘由,还帮她付了寻人的钱,感动对着好心夫妻和高堂上的县太爷又跪又谢。
县太爷笑起来很和善,收下钱後向好心夫妻保证定会为这可怜的女子寻到父母。
好心夫妻自觉做事并无错漏,这才放心的离开。
可他们却不知道,两人刚一出衙门,堂上的县太爷就变了脸色,将杨思羁押入狱。
杨思虽已年满二十,但生平第一次见到官老爷,更是从未见过这阵仗。
她呜呜哭着被扔进了牢房,根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牢房中什麽都有,喊疼的,骂人的,哭求的,调笑的,还时不时有人被拖出去,再也没回来。
最初几日杨思心惊胆战的艰难渡过,渐渐地对父母的感情还是战胜了家人的恐惧,鼓起勇气向其他牢房的人打探父母的消息。
虽然狱卒听到声音就会过来敲打恐吓,但杨思并未放弃。
让杨思遗憾的是,并没有人认识他父母。
而她对父亲具体到大弯口乡干什麽并不清楚,无法提供具体信息,更难寻找。
有个囚犯随口的一句话吸引了杨思的注意。
「该不会倒霉进了荣家吧。」
杨思立即追问道:「什麽荣家。」
另一个囚犯插嘴呼哧,「别乱说,也不怕风大扇了舌头。」
杨思模糊觉得那个荣家好似是和那日在高堂上见到的变脸县太爷一样可怖。
此後她也不再问其他人,只揪着那名提到荣家的囚犯不放,希望能问道更多。
那名囚犯没几日便受不住了,吐口道。
「我胡说的,荣家和别的地主不一样,招人基本上只招死契,进去的都很难再出来,跟死了似得,你父母怎麽舍得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
娘,肯定不会去荣家。」
「那你为何还要提到荣家。」杨思短短数日成长很多,反应极快地问道。
那名囚犯迟疑的转转眼睛,见没人看过来,压低声音对杨思说。
「你不是说县太爷平白无故的将你押进牢里吗,这几日我们也都看着了,你的确不是个敢犯罪的人,在大弯口乡也就只有荣家……」说着囚犯缩了缩脖子,声音压得更低,「只有荣家能做到。」
第43章十万人家11赎身,冲喜,报仇躲。……
杨思一丶夜未睡,脑海里父母和荣家交替出现。
窄窄的一道光从牢房的小窗透进来,杨思才知道天亮了。
有狱卒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到杨思的牢门口停了下来。
「出来吧,有人赎你了。」
杨思慢半拍的才反应过来狱卒在对她说话,她麻木地跟着出去。
阳光下,杨思见着好几个不认识的人,被拽着签了卖身契,然後才从狱卒与那人的寒暄中得知,赎她的人是……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