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子倒下,在桌面上滚了一圈,随即掉下高高的柜子,在地上碎成了千万片,发出了尖利的破碎声。
许渡晚被这动静惊醒了,他眼睫颤了颤,睁开眼,就见沈明矜保持着拿水杯的姿势看着他,眼底恢复了些许清明,似乎还有些抱歉。
他动了动唇,尝试了二次才能发出沙哑的声音: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你想喝水啊。”
许渡晚困的想死,但还是下意识站了起来,但他忘了自己刚才是趴在桌子上睡的,一站起来四肢还有些不协调,歪着僵硬的脖子想要过去给沈明矜端水,但是却低估了自己的体力,猛地一站起来,眼前一黑,踉跄几步差点跪倒在地。
他下意识用手撑住身体,掌心却不小心刺进地上的玻璃里,疼的他闷哼出声。
“怎麽了?”
沈明矜瞬间坐直,看着许渡晚开始渗血的掌心,脸不自觉沉了下来,加上本来生病了,心情就差,忍不住道:
“就这麽几步路,走着都摔?”
“。。。。。。。我为了谁啊!”
许渡晚顿时瞪圆了眼睛,表情很凶,但语气却带上了些许委屈。他手疼的不行,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死了,莫名其妙被攥的差点骨折,照顾个病患还能受伤,关键是这个病患压根还不领情。
之前江弱翎说自己是个贱骨头,许渡晚还不信,现在许渡晚还真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挺贱的。
眼巴巴地送钱,帮他看病,还被沈明矜凶。
想到这里,许渡晚的眼睛也有些红了。
他给沈明矜倒了水,之後甩手就想走,却被沈明矜拉住了手。
沈明矜抬起头,挑起眉问他:
“去哪?”
许渡晚别开脸,真心希望沈明矜别有那麽多小动作,毕竟不是每个人做的动作都能准确地戳中他心动的点,嘴硬道:
“关你什麽事。”
“很晚了,别出去了。”
沈明矜顿了顿,使了点力,将许渡晚拉了回来,拍了拍身边的床铺:
“你上来,陪我睡会儿。”
许渡晚冷笑:
“老子又不是来嫖的,睡个屁。”
“那让我嫖你也行。”
“靠,你他妈。。。。。。。”
许渡晚怒极反笑,一股子怒火蹭蹭蹭地往脑门窜,他攥紧指尖正要发作,就见沈明矜靠在床头,含笑地看着他:
“还睡不睡了?”
沈明矜长的比许渡晚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薄唇高鼻梁丹凤眼,许渡晚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像是地面上的穷小子见到了下凡的天仙,惊艳了好久,以至於在之後还念念不忘。
可惜沈明矜不爱理他,许渡晚见的最多的,就是沈明矜的侧脸,现在沈明矜就坐在自己面前对他笑,许渡晚不得不承认,自己又很没出息地被沈明矜苏到了。
他从鼻子里挤出一处哼声,还想占嘴上功夫,别扭道:
“我可不会给你钱。”
“嗯嗯嗯,上来吧。”
沈明矜第1回主动把人拉上床,心里有些异样,但很快又在看见许渡晚掌心上的伤口时,被愧疚压下去:
“手还疼吗,要不要找人清理一下?”
“疼,疼死了。”
许渡晚因为沈明矜受了伤,恨不得用大喇叭和宣传车在沈明矜耳边来回播放提醒,晃了晃还在泛红的手腕,气到:
“还有之前,我给你调个滴率,就像我要谋杀你似的,拉着我不放。”
“。。。。。。。。做噩梦了。”
沈明矜顿了顿,对具体做了什麽噩梦含糊其辞,牵过许渡晚的手腕,轻轻摩挲了几下,像是对待什麽珍宝似的,黑润的眼睛里带着认真:
“要不叫医生吧。”
“也不用,小题大做。”
被沈明矜摸过的皮肤还带着些许灼热的烫意,许渡晚心中想,伤一次还能换一次同床共枕,他也不亏,全然忘了之前发现沈明矜发烧时,他那副紧张的姿态,仿佛要将全天底下最好的医生捧到沈明矜面前。
“好吧。”沈明矜在许渡晚泛红的皮肤上吹了吹,觉得许渡晚的手腕像个瓷娃娃似的,皮肤又细腻又白皙,一捏就泛红,不知道身上其他地方布满指印的时候会有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