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精神许多,眼睛里顿时有了点光点:“容白哥哥,我们现在可以见面了吗?”
“好。”
周围的场景开始模糊变化,安小凡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前……还是自己的房间。
不大的房间,不大的单人床,干净整洁的小书桌,书桌上还放着几本展开没来得及收拾好的书。
书桌前,坐着一个优雅的背影。
长发松松地扎在一起,黑发下是若隐若现的皮肤和充满力量感的後代线条。
“容白哥哥!”
安小凡从床上坐起身,有些惊喜地叫了一声。
书桌前的男人回过头,熟悉的脸庞,果然是安容白。
安容白正单手托着下巴,坐在安小凡的书桌前闲闲地看书。
床边的地上放着一团白色的布,安小凡走过去拿起,发现这是安容白之前穿着的白袍,但现在已经破破烂烂,完全不能再穿了。
也就是说,容白哥哥现在,此时此刻,是美希穿衣服的。
安小凡想到这点,忽然心底有些莫名的情绪闪过。
但他还没来得及觉察这样的情绪,安容白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小凡,你帮哥哥挑一件衣服可以吗?”
安小凡终于知道了,刚刚那一闪而过的情绪,叫做害羞。
“好。”
“嗯。”安容白轻轻应了一声,又翻了一页书,只留着长发虚掩的背影给他。
安小凡走到自己的衣柜前,打开衣柜,看着里头并不多的衣服,犹豫了一会儿,挑了一件宽松的白色浴袍。
这件白色浴袍是安小凡刚开学时用攒了一段时间的跑腿工钱买的,质地柔软而舒适原,虽然比不上章亦丞的那些丝绸面料,却也不差了。
他原本是想着在学校宿舍里用,後来发现在寝室里穿浴袍有点多此一举,于是就放在家里闲置了许久。
现在,给容白哥哥穿,也许正合适。
安小凡把白袍拿下,走到了安容白身後,递过衣服。
安容白动了动身体,然後他张开手臂,站起身,白袍翻飞,顺滑地套在了他的身上。
安小凡只看到眼前光影闪过,安容白就转过了身,慢条斯理地系着腰上的腰带。
他的眼角微微眯起,嘴角微微上翘,目光看起来慵懒又随和:“小凡挑的衣服,哥哥很喜欢。”
安小凡抿抿唇,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事的哥哥,你喜欢,就好。”
安容白系好了腰带,冲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安小凡屁颠屁颠地靠近了一点。
安容白笑了笑,双手环过他的腰间,绕到了背後。
“嘶——”安小凡倒吸了一口气,後背的某处被安容白轻轻一按就疼得不行。
“知道疼了?”安容白问。
安小凡赶紧点头,这才想起来,之前在客厅里被许国花推的那一下,他的後背直接撞在了墙上,墙上还挂着老式的钉挂鈎,虽然不锋利,但後背全力撞上立刻就起了很大的淤青。
安小凡看不到身上的淤青,当时刚撞的时候也确实觉得很疼,可没一会儿注意力就被转移,他也就忽视了身体这处的疼痛。
却没想到,容白哥哥还记着。
“转过去,我给你上药。”安容白说。
安小凡乖乖地转过身,把後背留给安容白,任由安容白的长指在他伤口附近摩挲着。
“小凡,”安容白忽然凑近他耳边道,“把衣服脱了。”
安小凡愣了愣,反应过来,不脱衣服怎麽上药?
他脱掉了睡衣,乖乖站在安容白面前,微微低下了头。
安容白拿出上次的药膏,耐心地沾了药膏,替安小凡上好药後,他拿起一旁的睡衣,披在安小凡身上。
安小凡抿着唇系好了睡衣扣子,在一旁的床边坐下,伸头去看安容白刚刚在翻的书。
当他看清那是一本厚厚的黑皮笔记本後,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
这是他的日记本。
安容白竟然是在看他的日记,而且丝毫没有偷看他人日记的心虚,反而看得很专注,很认真。
安小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羞恼了。
他的日记本里写了太多从小到大独属于他的秘密,好玩的好笑的开心的生气的悲伤的尴尬的,什麽都有。
甚至连……
“连尿床的事情都有呢。”安容白拿起那本笔记本,轻轻地在安小凡红透的面前晃了晃,“还写了很多我呢。小凡,以前的你,可真可爱。”
……
二零一二年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