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麽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要满门尽灭,血脉断绝的。
“这符箓诅咒的不止是有镇国公,还有顾家满门。”
顾知灼:“……”
经历过满门尽诛的她,眼眸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
观主把符箓放下,柔和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悲天悯人,他轻叹着摇了摇头:“太过阴毒了。”
他问道:“它是何人所绘?”
“可能是上虚观的长风真人。”
在巴勒亥城时,那些人口中被长风真人做法镇压的“恶人”应当就是爹爹。
是晋王送到上虚观的。
清平和观主对视一眼,这个道号他们并未没听说过。
“总之。”清平挠了挠头,把整整齐齐的发髻挠得乱七八糟,苦恼了半天,终于还是下了决心说道,“小师妹呀,你千万别冲动,听我把话说完。”
顾知灼蓦地把谢应忱的手捏得更紧了,圆润的指甲掐进了他的掌心,她也毫无知觉。
“小师妹呀。”清平斟酌着用词,说道,“你方才说,国公爷只留下了头颅。”
“就是,这样的。就是呢……”清平咬了咬牙,一口气说道,“画这符箓的朱砂应当是掺了国公爷的骨灰。”
“是想以国公爷的魂魄和满身煞气,镇压镇国公府功德气运。”
果然。
人在悲到极致,恨到极致的时候,果然是会笑的。
上一世,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想必那个时候,连头颅也不剩下了吧。
真真正正的魂飞魄散,挫骨扬灰。
“师妹啊,此术阴毒,必是会招来因果反噬的。”
“我知道了。”
是的。
所以,天道让她重生了。
给了镇国公府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已是大幸。
她定了定神,把所有的恨和泪全都咽了回去。
她问道:“师兄,当如何化解。”
“最简单的就是供奉,若有万民真心诚意的供奉,功德可化解诅咒。”
顾知灼蹙眉,让万民供奉岂是易事。
“紫极阁。”谢应忱俯在她耳边,轻声说了这三个字。
顾知灼心念一动。
清平只当没看到两人的眉眼官司,迟疑了一下,说道:“至于镇国公府,最好还是能做一场法事。这样吧,我去。”
“不用了,师兄。”顾知灼摇头道,“你如今在宫中行走,正儿八经地来给镇国公府做法事,会惹得上头那位不快,对你不好。”
她想到了上一世。
因着阿蛮的死,清平功德大损,连他最擅长的卦爻,自那後也只有六成准数,只能靠着他的滑不溜丢周旋在朝堂倾轧中,险险没有失手。直到後来,因为一卦之失,死在了皇帝手中,离国师只有一步之遥。
顾家的事是紧急,但也不能因此害了清平。
观主的眸光亮了一下,这位顾大姑娘倒是个品性极佳的。
清平又挠了挠头,这个法事,他本来也没太大的把握,也没有坚持。
想了想,他说道:“那就只能烦劳师父了。”
顾知灼脱口而出道:“师父要来京城了吗?”
“在路上了,大概再有个七八日就能到了。”清平瞥了她一眼,“没跟你说?”
顾知灼面不改色:“我在西疆,刚回来。”
师父现在还不认得她呢。
好愁。
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