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不必忧心,你家小姐没这麽脆弱。」
下次再碰见这种事,她照样会上前管一管,只要结果是好的丶人能平安回来,她被人嫌多管闲事又如何。
娘从前治病救人,亦碰见过医治後纠缠不休的病人,没治疗到完全健康就嫌娘医术不佳的丶得了病症非说自己没病不治的,但娘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人,在下一次碰到病人时,就拒绝施以援手。
她还记得小时候她替娘打抱不平,娘放下手里的药材,点一点她的额心。
「窈窈,你记住,你永远都想一想,万一呢?万一这个人就是需要帮的呢?」
「救人之事,只求自己问心无愧,莫望他人结草衔环。」
那些话,她一直记得。
沈曦云眉眼如弯月,用璀璨的笑意回应春和的关怀。
她缓步走下戏台,觉着今夜出门一趟,先是看见上辈子带她入京的御前侍卫,再是遇见一场神秘诡异的所谓戏法,事情纷纷杂杂堆在一起,无心再逛街看灯。
转过身,对着不请自来的月读道:「夜已深,我已打算归家,就在此,同月公子道别了。」
月读伸出手,露出一直藏在掌心的玉兔雕件,「那临走前,可愿收下这份节礼?这是我亲手雕的。」
他语气缱绻叹道:「好吗?窈窈。」
谢成烨没料到这人还不死心,握住花灯灯杆的左手收紧,可怎麽也没法像刚刚那样,走上前制止他的动作。
站在琼楼被沈曦云望见的那一点雀跃早就被按灭在谷底,面对贼人围杀都不曾胆怯退缩的脚步,此刻却始终踌躇不前。
他到底在害怕什麽?
沈曦云抿唇,她还记得谢成烨失忆这事,更记得她最要紧解决的事是和离,不想在这关口生出事端。
「不必,月公子悉心雕刻制作,还是送给懂得欣赏的人罢。」
回绝後,沈曦云向马车走去。
车夫束好缰绳,随着一声低沉有力的吆喝:「驾!」,黑马四蹄翻飞,车厢轻轻摇晃向着西正街沈府驶去。
沈曦云略显疲惫地倚住车壁,兔儿灯上镶嵌着琉璃珠的眼部时不时随着晃动的车厢跃入她的视野。
将她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这盏灯,上辈子谢成烨提来栖梧院送她,她宝贝得紧,担心长久挂着受风吹会磨损,专门遣人打了个木质架子放着,摆在栖梧院正屋一侧,日日看着,直到谢成烨回京,都不曾动过。
如今再瞧见这灯,沈曦云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谢成烨见她的视线如愿望来,从灯後收回施力的手指,道:「窈窈若是喜欢这灯,便拿回去挂着做个摆件。」
他提起灯,搁在离沈曦云更近的案几上,灯芯内的火光明灭,斑驳照在沈曦云的芙蓉面上。
灯下观美人。
一阵风吹过,他瞧见窈窈将脸庞贴近兔儿灯,专注欣赏灯盏在火光下变幻的美丽色彩,她的笑容仿若春日里绽开的第一朵桃花,或是山野从木中一只飞舞的彩蝶。
见她喜欢,谢成烨的面上也浮现出一抹笑,紧皱的心得到一丝舒缓。
可马车一个摇晃,那俯身看灯的少女却顷刻从眼前消失,凝神看去,沈曦云始终靠在车壁上,没有伸手拿灯,更没有欢喜观赏。
又是幻觉。
他低垂眼眸,疑心自己是不是中了什麽迷药,才会又是幻觉又是诡异梦魇,可谁能有这个机会做这些,难道,真是沈曦云吗?
她救他,又费心嫁给他,莫非是一场阴谋?
眼底闪过暗芒,他轻叹,窈窈,你最好莫与隐匿在江州的叛党扯上干系,否则……
兔儿灯灵动的眸子随着光亮幻化成不同的神采,谢成烨不再看灯,而是问起去时聊过的另一个问题。
「窈窈,你希望我恢复记忆麽?」
沈曦云语气郑重坚决,道:「自然,非常希望。」
特别是在城中撞见前世那名侍卫後,更是如此,她迫切希望谢成烨恢复记忆,迫切希望斩断孽缘,快些和离。
她担心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事情发生的轨迹,担心谢成烨被提前认回,担心自己没多少时间了。
於是接着补充道:「我几日前已经吩咐下去找寻章典章神医的踪迹,只是目前还未得到确切的消息。若是章神医找不着,我会在江南各地张贴告示,邀请杏林好手来沈府为郎君诊治。」<="<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