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多了几分?威胁的意味,大臣们於是乎低下脑袋,瑟瑟的摇头,「臣等不敢。」
「选妃」一事也就此拉上帷幕。
他对她好,好到披星戴月,哪怕她说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能摘下来给她,哪怕她说她要刀山上的花朵,他都能奋不顾身。
可是乐极生?悲,好得有些过?头了,总归是有些奇怪的。
事实?证明,不好的预感十有八九都是准确的。
封后大典结束後的第三天,未央殿内传来噩耗。
段尧在殿外踟蹰了好久,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出现在薛均安眼前。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他行完礼便一直将头埋在下面。
「免礼。」
即使是薛均安说完免礼,他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似乎是不敢去看薛均安脸上的表情。
段尧行为诡异,不禁让薛均安一顿,回头,「究竟是何事?」
届时?,春桃正在为薛均安梳妆,为今日晚上的宴席做准备。
女人顾不得礼节,披头散发便转身看着段尧。
好几秒後,段尧拧了下眉,不自觉头埋得更低,声音也随之变小,「册封大典结束後,理应邀群臣进宫举杯共饮,普天同庆……」
「我知道。」薛均安奇怪他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看了眼春桃,又看着段尧,叹气,「段尧。你说吧。这里没有外人,无需如此遮掩。」
深吸一口气,段尧紧闭双眼,一鼓作气将所见所闻悉数说了出来。
「奴才?今日前往薛府邀皇后娘娘家眷,途中发现,现薛府上下,已满门被屠。」段尧说。
满门被屠……
听完段尧的话,薛均安直接僵在原位。
「满门被屠。」她一字一顿喃喃着,眼神?宛如僵尸般空洞。
下一秒,薛均安的脑中不自觉浮现清汀道长和她说过?的话。
「编号十七,不许再缠着为师问问题了。」
清汀道长的语气颇有些无奈。
那时?的她还小,仰着脖子,奶声奶气,「可是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唉。」清汀道长俯下身子,摸摸她的脑袋,叹气,「为师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你从出生?便没有父母,在我将你捡回来的时候,你的父母手足甚至同胞,都已满门被屠。」
一瞬间,记忆与?现实?交错重叠,薛均安一时?间有些恍惚,眼前重影不断。
眩晕的感觉很快侵袭全身。
薛均安皱了下眉,手中毫无支撑物,只好摸索着握紧掌心?的发簪。
锋利的锐物,刺入血肉,她却感觉不到疼。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直到春桃唤她,她才?如梦初醒,一把丢掉手中带血的发簪,起身大叫道,「快去备马车!立刻动身薛府!」
*
马车上,薛均安一直保持着行尸走肉的姿态,一动不动。
有时?候段尧甚至会想,她是否还在呼吸,要不要伸手去探探她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