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透进来,下人们正欲将尸体埋入荒山中,不料却与棺材里的死尸四目相对,「啊!」
为首的老管家被吓得跌坐在地上,颤颤巍巍指着棺材,「三丶三小姐没死。」
闻言,一行人大眼瞪小眼,纷纷不敢动弹,顺着老管家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棺材里空无一物。
一秒,
两秒,
三秒。
寂静的寒夜,雪落满枝头,只见,死掉的红衣新娘陡然间从棺材中坐起。
薛老夫人年事已高,当即被吓得惊厥昏迷,倒在薛川怀里。
*
薛家小女儿大婚当日,病倒二人,失踪一人,惊吓无数。
薛府内,隔着薄纱,郎中收回把脉的手,对一旁失了魂的薛川说道,「薛二小姐身体并无大碍,只需多加休息即可。」
「并无大碍?」薛川一脸不可置信。
薛川嘴皮子动了动,却依旧不敢将今夜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郎中,毕竟,小妹薛均安自杀後又起死回生,本就是怪事一桩。
「那便好,多谢郎中。」一旁的薛父比他沉得住气,与郎中道谢後即请他离开,一直送到大门口,这才重回薛均安的房间。
「父亲,」薛川欲言又止,却被薛父打断,「今日之事断不可对外声张。」
「否则,唯你是问。」
「……是。」薛川拱手行礼。
薛父未在他跟前作停留,而是掀开帘子,坐在床榻一角,「均安,你福大命大,阎王爷不收你,父亲不会不要你,不想嫁便不嫁,留在薛府,一辈子陪着你娘亲和我也好。」
薛均安看着薛谭苍老的双眼,嘴巴动了动,想说什麽,最终没有说,「父亲,老夫人的身体怎麽样了?」
她记得老夫人被她吓晕了过去。
「只是受了惊,」薛谭勉强笑了一下,「歇息几日便可。」
「为什麽郎中叫我薛二小姐?」薛均安又问。
薛谭顿了顿,轻拍她的手,「今日你宁死不嫁,割腕自杀。」
「可若是当真不嫁,咱们薛家岂不落得个满门抄斩?於是你二姐自告奋勇,替你嫁入皇宫。」
薛均安似乎想起什麽,喃喃自语,「是那个『食人』皇宫?」
此话一出,薛谭叹了口气,「是啊,是那个『食人』皇宫。」
「近来宫中怪事频发,当今圣上的後宫妃子们先後身亡,如今只剩下皇后一位。圣上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於是朝中大臣便给圣上想了个法子——找阳气旺盛的家族後代嫁给皇帝冲喜,咱们武将家族无疑是首选,这本不算是坏事,虽然身锁宫中,但好在荣华富贵不少,坏就坏在,」
他突然神经兮兮的左右张望,声音也故意压低,「这坏就坏在呀,每位嫁入皇宫的女子在大婚当天都会失踪,没人知道她们现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月娥她……」
薛均安若有所思。
薛谭哑然失笑,落寞的表情在他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你看看,你这大病初愈,我就跟你讲这些,不讲了不讲了,你快些休息吧。为父走了。」
「好的。」薛均安思考了一下父女间应该是如何说话的,於是又加了一句,「父亲慢走。」
房门关上,薛均安并没有睡。
她粗粗扫了屋子一眼,四周收纳整齐,唯独书桌在这月色中杂乱不堪,零零散散的读物和稿件摆在上面,不知是此人生前习惯还是另有隐情。
她大致翻阅了一下,大多是一些言情话本儿,这倒是和「刚烈」两个字不太贴合。
更匪夷所思的是,她在抽屉里找到几封信,准确来说是情书。
情书上是一手标准的瘦金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安安,如你不愿嫁入宫中,如你也愿意与檀某共度馀生,逃离拜胜国。今夜子时,菩提树下,我檀某今生今世丶永生永世绝不负你。——檀棠生
看样子宿主原计划是大婚前一晚和情郎私奔啊,可是……既然都要私奔了,为何还要自杀呢?
「阿嚏——」薛均安揉揉鼻子,将情书锁入抽屉,重新回到床褥。
正值寒冬腊月,人类的身体不抵仙灵,孱弱的很,薛均安到底没抵住人类的渺小,蜷缩在被褥中很快睡着。
再度醒来,薛均安是被下人惊慌失措的叫声吵醒的。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何事大声喧哗?」薛谭问。
下人回答,「檀家大公子和月娥小姐被官兵捉拿了!」
*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内,下人口中所说的檀家大公子和二小姐就跪在前面,文武百官齐齐在场,至於那个风评极差的皇帝,此刻正百无聊赖的撑着脑袋,玩弄冕旒上的珠帘。
薛谭面色凝重,在大殿中央叩拜,「微臣薛谭,叩见陛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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