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低垂眼?睫,悄悄与?身侧的叶霁雨对?视,得令退出营帐。
李凝如倚在椅背,缓缓取下?手上的珠石甲套,搁在茶桌:「叫什麽名?啊?」
叶霁雨低头一动不动,脑中思绪万千。
李凝如肯定是认出自?己来了。现下?最重要的任务是完成刺杀,获得解药,况且自?己这种情况也不好解释。
她压低声?音:「回娘娘,妾身没有名?字。」
李凝如睨了她一眼?:「那挺可惜,我?还?以为你姓叶呢。」
又?补了一句:「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那是妾身的荣幸了。」叶霁雨轻轻颔首,「贵妃娘娘,我?还?忙着学舞,就请您先离开吧。」
李凝如抬眼?看她,拿起茶桌上的护甲,重新戴在修长指节:「既然你都赶我?了,那我?也不继续待下?去了。」
侍女将李凝如扶起身,走到帐口,李凝如回眸道:「等会儿太监们会过来给你送首饰和衣物,皇上喜欢的人,本?宫自?然不会亏待。」
片刻之後,几大箱稀世珍宝由太监们抬进帐中,舞女恰巧遛弯回来,看见地上那几箱东西,愣了一下?。
「……贵妃赏的。」叶霁雨陈述道。
「赏给我?的?」
叶霁雨抬手揉太阳穴。
「哦,赏给你的……」
「贵妃娘娘还?真是受宠呢,」舞女若有所思,「去年二?公主新丧,举国哀悼,士农工商都停工一日,就连皇上也没有上早朝。」
叶霁雨扯了扯唇角:「最终目的是最後一句吧。」
练舞这几日过得还?算逍遥自?在。
除去罚站这一环节。
舞女经常拉叶霁雨站在军帐之外,直勾勾盯着路过的兵卒,说?让叶霁雨练习媚眼?如丝,确实颇有成效。
起码兵卒不会被吓跑了。
「……我?们还?要在这里站多久?」叶霁雨双腿发麻。
「再站半个时辰。」舞女拍拍她的肩膀,「站直了,从前我?就是这样?站的,还?可以塑身呢。站完就去用午膳。」
她面色发白,暗暗佩服起练舞之人。她不是没站过,做手术要站的时间比这长得多,可一直保持体态端正就绝非易事?了,还?要忍受过路人的目光。
祁柔停在两人面前。
舞女向祁柔打招呼:「将军好!」
祁柔心中疑惑,却?没说?出口,轻轻点头,提起长枪走了。
叶霁雨动了动僵硬的胳膊,直起身继续站着。
半个时辰过去。
「走吧!」舞女挽起她快要散架的胳膊,「我?们去用午膳,听炊事?兵说?,今天有清撺鹿肉吃。」
叶霁雨几乎是被拖着走,她实在是太累,迷迷糊糊走在泥地,脚像踩在棉花上。
她们来得早,膳房里没几个人。两人坐在角落用膳,门口是正煮汤的炊事?兵,香气弥漫整个膳房。
叶霁雨撕下?馒头皮,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勉强吞咽。粗粮有点剌嗓子,汤又?太腻。
祁柔从门口进来,瞧见角落的两人,轻咳一声?。
叶霁雨抬头看见门口的女人,身披甲胄。
祁柔紧攥手中弯刀:「我?有东西要给你。」
叶霁雨放下?馒头,起身往门口走,走到祁柔面前。被迎面扑来的热气烫得低头,正好看见祁柔手中那把刀。
祁柔怎麽会有沈兰德的刀?这十年间到底都发生了什麽?她头痛欲裂。
祁柔瘫开手,将那把寒冰弯刀递给她:「这是何姨妈没疯之前,拜托我?一定要给你的。她让你好好收着,以後会派上用场。」
「何姨妈是怎麽拿到这把刀的?」
「如果我?什麽都知道就好了。」祁柔不耐烦,「偏偏我?什麽都不知道,她也什麽都不说?。母亲也一样?……」
「……不告诉我你的身份,还?是何姨妈说?漏嘴,我?才知道的。」祁柔眉心紧蹙,满是沧桑,「一切又都太迟。」
「说?实话,我?恨死她了。」
「父亲也一样?。」
「我?恨死他们了。可等到过年时,母亲替我?剥好一盘龙眼?,我?又?蓦地觉得,母亲的爱是润物无声?的。我?又?原谅了她。」祁柔拭去胸前盔甲的灰尘,「而?父亲,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只因为我?是女子,他希望我?『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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