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拎着两份鸡公煲和半个无籽西瓜回来,他将东西都搁到桌上,去洗了手後又拿了个碗和两个勺子出来。
西瓜中间那部分被他一勺勺挖出来,满满的一碗,放到林杳旁边。
“西瓜中间是最甜的部分,你别都给我了呀。”
闻野拿另只勺子挖着剩下的吃,语调闲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不爱吃特甜的。”
他买回的西瓜脆甜多汁,林杳吃了几口,把碗放进冰箱,又吃起那份鸡公煲,吃完,外面天色有些暗下来,两人出门。
林杳提议就坐公交过去,有直达的,比较省钱。
闻野视线低下,看了眼少女白嫩嫩的脚趾:“这个点下班高峰期,你还穿着拖鞋,谁要不小心踩你一脚,疼死你。”
林杳脚趾下意识缩了缩。
她倒是完全没想到这点,闻野还是比她要细心得多。
两人打了辆出租过去,到那儿时六点半,闻野敲了两下门,赵美莺经过下午那一遭,还心有戚戚的,怕是那几个混混又上门找事。
她先只把门开了一条小缝,看见站外面的林杳,憋了一下午的火气冲她发去:“你脾气够大的啊,打你一巴掌就跑出去一夜,有本事你永远别回来啊!”
那门还只保持着一条缝的大小,似乎不打算让她进去。
林杳平静道:“我回来收拾东西就走。”
这话大大出乎赵美莺意料。
她正又要发作,闻野的身影从被门遮挡着的另一侧走出来,拧着眉不耐道:“让开,快点。”
赵美莺意识到她是来真格的,又不愿意了:“不行,你是我生的,没我的允许你哪儿也不能去!”
林杳不懂她不喜欢自己,为什麽还不让她走,闻野却是知道原因的,甚至也早料到会有这麽一出。
有次他听到赵美莺和人打电话,那语气好不得意,说自己一分钱没花,白得了个女儿,以後有养老的了,还能收笔彩礼。
那嘴脸贪婪又令人恶心。
闻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领养手续早八百年前都办完了,就算是你生的,从法律关系上来说她和你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以後对你更没有赡养的义务,你现在拦着她不让她走,可以按非法拘留报警抓你懂麽。”
赵美莺就小学文凭,对法律也是知之甚少,本来觉得有领养协议又如何,血缘关系是剪不断的啊。
听完这一番话她还没缓过来,就见少年懒洋洋掀了掀眼皮,黑眸里带着冷刺,痞里痞气地又来了句:“还是说你不怕以後天天有人来砸场子,让你这麻将室彻底开不下去了。”
赵美莺:“!”
她就说自己在这儿住了两个多月,从没在楼道里碰到那三个凶神恶煞的混混,原来是他搞的鬼!
然而她工作都辞了,要是麻将馆也没了,那她不得喝西北风去?于是再不甘愿,她也只能咬着牙拖妥协。
林杳去房间收拾行李,闻野坐在客厅的沙发等着,等她出来了,一手拉过她的行李箱,一手接过她装满书本的重书包,“哐”一声甩上门,和小姑娘一起离开这破地方。
等再回到家,林杳像是彻底挣脱了锁链的鸟,心里松快又自在,她去冰箱里拿出剩着的那碗西瓜,冰镇过後口感更佳了。
闻野一回来就进了他的房间,一直到她去洗澡了也没出来,不知忙什麽。
等她洗完也吹干了头发,刚拉开行李箱准备把东西归置好,闻野走了过来,也是很讲礼貌地先敲了两下门,站在外边没进来。
林杳转头望过去,见他肌肉结实的手臂里抱着个大纸箱,里面装满了他的物品。
闻言:“我房间差不多收拾好了,我们换间房住。”
他房里空调是去年他买的,制冷效果更好,关键是有独立的卫生间。
林杳一愣,忙摇头:“你让我住过来就很好了,要是再住你的房间,那就是鸠占鹊巢了。”
闻野挑眉,哼笑了一声:“你知道鸠占鹊巢,那你知道什麽叫尊老爱幼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