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清嗯了一声:“现在已经喝多了,我打过点滴了……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许年转了转眼睛,上下的打量了一眼申清,现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接近半分钟,许年张了张唇正准备开口,就突然拉起申清的手往偏僻的角落躲去。
申清天旋地转,差点摔着。
许年嘘了一声,往角落外面打了一个手势,申清顺着他的手势向外面看去,竟然发现了姑父的身影。
难道说,许年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跟踪姑父吗?那姑父为什麽又要来这里呢?
许年压低了声音:“妹妹,昨天我妈打过去的那个电话你也听到了吧?说离婚的事情暂时还要考虑的那个电话。”
申清沉默几秒,点了点头。
许年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我知道大家都想让我妈离婚,我也想。”
申清不明所以:“哥,你到底什麽意思?”
许年嘘了一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指了指姑父离去的方向,轻轻地说道:“他有问题。”
许年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他名义上父亲的一举一动,母亲的心实在太软了,男人会下跪,会流泪,会扇自己巴掌,但他不会知道错。
这就是现实。
许年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养子,在申家里面的地位根本不足挂齿,要想生活过的好一点,那第一步就是要先踹开这个时不时责骂自己的吃软饭“父亲”,第二步就是紧紧抱住母亲的大腿,爷爷疼爱母亲,当然也会对自己这个养子照顾有加,所以在选择跟谁的问题上,许年根本不需要考虑。
昨天暂时稳住母亲之後,今天他自己,还有许晚怜,母亲还有那个男人一起回家吃了一顿晚饭,在饭桌上那个男人表现得极其温柔,这让母亲短暂回忆起了他们恋爱时的美好生活,再加上自己的女儿在身边,不好再发难,所以这顿饭吃的不高兴的就只有许年。
吃过晚饭之後,他们就各自回了房间,但许年并没有回去,而是来到那个男人房间的附近观察情况,那男人的房间因为他心不在焉所以并没有完全关上。
透过那不大的缝隙,许年能看到那男人正在房间里来回得团团转,表情惊惧,像是在害怕些什麽。
许年看了一会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母亲和许晚怜的房间的灯光都暗下去了之後,那男人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咔咔声,那是房间上锁的声音。
许年把房间门拉出一条缝,发现那个男人就拿着车钥匙下楼,脚步轻而慢,唯恐惊扰了别墅里睡着的人。
许年跟了上去,只见那男人利索的拿着车钥匙开啓车辆就扬长而去,许年不紧不慢的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着车辆在不停移动,他早就在一年前给车上装了定位器,目的就是为了知道这个男人平常会去什麽地方,万一发现什麽就能成为威胁他的把柄了。
许年在确定最终目的地是一家私人医院的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半夜的时候去医院,除了看病还能做什麽呢?没有时间多想,许年也掏出了自己的车钥匙一路赶到了目的地。
却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申清。
怎麽说,倒还真是一种缘分?
许年微微弯下腰,与申清的身高齐平,认真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我现在也给不了你答案,因为我也不知道。但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上他。”
许年目光灼灼,在夜深时分惴惴不安跑来医院,这件事情不用想也有猫腻。
申清噤了声,许年说的对,她确实有很多疑问要问,但直觉又告诉她,现在不是问的时候,所以她决定先跟上姑父。
两人总算达成了同一个目标。
申清看见姑父挂了药,然後摁了电梯直奔六楼。
六楼?
申清看着一楼大堂里的引路指示牌,陷入沉思:“那不是妇科吗?”
大半夜的,一个男人,来妇科?
太荒谬了。
“申清,走走。”许年拉着申清也来到电梯面前摁了六楼,但等他们上去之後才发现六楼冷冷清清的,根本没有一个人。
姑父的身影突然在走廊一闪而过,申清连忙带着许年躲了起来,确认没有被发现之後才长呼一口气。
“嘘,好险。”
他们不清楚六楼的构造,也不知道走廊尽头是什麽,保险起见,申清决定自己先一个人去看看。
毕竟…
申清上下打量了许年一眼,姑父在这很奇怪,一个年轻的小夥子在这更奇怪了吧?!
许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哥,还是我先去看看吧,万一姑父发现我,我就说是来看病的,反正我手里也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