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说:“你喝醉了。”
谈越现在的身体,一般的酒很难让他有醉意,但是喝了几百,上千瓶,他的脸颊就染上了好看的潮红,像是盛开的海棠花,晕乎乎的。
“嗯……”
谈越喝醉的表现很乖,关山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微微皱了皱眉,露出有点想要呕吐的表情,有些嫌弃烧烤店里的油烟味:“想回家。”
“那就回家。”
“用不着付钱。”这条街的老板战战兢兢的,不敢收镇长的财物。
“要付钱的。”虽然喝醉了,但是谈越还是要坚持付钱,而不是吃霸王餐。
他认真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掏掏,然后从自己的卡包里掏出来一张卡片拍在桌子上,豪气冲天地说:“我来付钱,刷卡”
这是一张公交卡,当然是付不了钱的。
关山从来都没有见过谈越的这一面,因为从小到大,谈越几乎都不喝酒,更别说把自己喝醉。
祂翘起唇角:“配合他刷卡。”
祂无声补充说:“挂我的账。”
作为神明,祂接受供奉理所当然,但是作为艺术小镇的镇长,不能白吃白喝,威胁镇民。
更重要的是,这是当着谈越的面,哪怕是喝醉的谈越,也不可以。
店老板结了账,谈越看向关山,他的眼睛一向是很清澈的,成年之后比起少年时期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但是给人的感觉还是很干净。
现在关山又觉得眼前的谈越是倒退回之前初见的时候了,更准确的说,比之前还幼稚,像是刚上学没多久,心思纯净脸蛋的小学生。
小学生谈越走了没几步就不打算走了,他觉得很累。
关山问他:“那咱们坐车回去?”
这条巷子很狭窄,但是往外多走几步,就有一条宽敞的路,足够车辆通行。
谈越嗯了一声,就连剩下几步路也不愿意走,他对关山伸出手,很有礼貌的开口:“阿越要背。”
关山愣了下,唇角的弧度翘得更高:“好,背。”
祂话音落下的同时,谈越就已经到了他的背上。
谈越个子高,很长一条,看着瘦,但是体重并不算轻,毕竟身上都是蕴含着力量的肌肉,没有哪一块是轻飘飘的肥肉。
不过他再重,关山也不会觉得累,反而觉得很可爱,就像是非常迷恋小狗的养狗人背着自己费心养出来的可爱小狗。
是那种笑起来像天使一样,毛发雪白蓬松的萨摩耶。对前者来说,这是一种异常甜蜜的负担。
祂享受谈越的温柔呵护,但也很喜欢恋人对自己撒娇。
本来应该出现的车子根本没出现,关山就这么背着谈越走了一路,不过祂走路的速度和寻常人类不铜。
这个时间点有人类员工正好结束了一天的辛苦工作,下班看看风景,抬起头来就看到一道光影,从自己眼前掠过,再揉揉眼睛,什么都没看见:“看来是活干太累了,都产生幻觉了。”
趴在关山身上的谈越很安静,就这么乖巧,趴着一动不动,直到关山把他背回家里。
“好了,到了。”关山的声音也像是温柔的夜风。
安静了一路的谈越睁开了眼睛,他还有一些懵懂,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看着不太熟悉的建筑扭了扭,从关山身上跳下来:“这不是我家,我要回我家。”
眼前的建筑对他来说略熟悉,但是和记忆里的家风格相差巨大,在他的记忆里,家是两层楼的小房子,还有那种老式的居民楼,也可能是位于京都的那一栋两层半的别墅,唯独不是面前这个如同恐怖童话里的古堡。
记忆只有六岁的小朋友谈越控诉关山:“你不是我爸爸,你是人贩子!”
他这会儿意志不太清晰,醉酒状态下倒是有自己的逻辑。
人贩子很危险,要远离人贩子。所以他跳了下来,扭头就朝着门外走。
门外的栅栏长出了荆棘,强行挡住了离开的谈越。
关山好气又好笑,他堵在谈越面前,让对方看着自己的脸:“你再说一遍,我是谁?”
不等谈越回答,关山就给出了答案:“我是你的伴侣,是你的恋人,是你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