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擦下半身的时候,秦汝州便将沈淮砚的上半身盖好了,而现在,他结束了,抓过被子将沈淮砚的整个身体裹在一起。
“还真是热。”他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轻声感叹。
秦汝州身子本就虚弱,稍微运动便会出虚汗,更不要说处在这样室温偏高的房间了。
他察觉沈淮砚睡熟了,于是他在沙发上坐下,一边查看邮件一边给自己记了个闹钟以确保定时完成任务。
大约两个小时後,房门被敲了敲,秦汝州先是瞧了一眼沈淮砚是否依旧熟睡,这才小心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秦天柏,他看上去有些狼狈,垂着头站在房间门前:“父亲,我回来了。”
“嗯。”秦汝州的脸色不算好看,几分是真心实意,几分则是可以装腔作势,他需要在两个孩子面前严肃一些,这样才能让他们知道喝这麽多酒是不允许的。
“您吃饭了吗?”秦天柏显得有些可怜,他捏着衣角,艰难地寻找到了一句可以开啓话题的问句。
“你先回去好好想一想,晚些时候我再和你们两个谈。”秦汝州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严肃的口吻说道。
“对不起父亲,我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秦天柏显然被吓到了,他垂着头匆匆转身离开。
应付完秦天柏,秦汝州低头瞄了眼突然亮起来的手机屏幕,是古赫打来的电话。
担心吵醒沈淮砚睡觉,秦汝州带上房门离开了屋子。
他走到书房,接起了电话:“查的怎麽样了?”
“抱歉秦董,我们没有查到特别有价值的东西。他们那个包厢所有可带走的物品我们都带走检测了,现场也让店主保留了,只是,什麽都没有。”古赫的声音有些焦虑,从前他都可以顺利办好秦董交代的事情,而这一次……
他从未感受到如此的挫败,于是,他继续说道:“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再从人际关系链和时间链上尝试突破。”
“嗯,有比较可疑的人吗?”秦汝州皱了下眉,但还是继续问。
“英华的学生会会长陈雪宿有些可疑,他不和淮砚少爷一个班级也不和天柏少爷一个班级,而且据我查到的消息,他并没有参加上午统一的期中考试,不知他为什麽会和他们在一块。”古赫立刻回答道,他翻阅着手中的资料。
在接到消息的时候他便派人去KTV包厢查探,而自己则搜集相关资料,秦董的人,效率极高。
“好。不过你小心些,陈雪宿我没记错的话,陈家,是不好惹的,背後牵扯的势力这麽多年我都没有探查清楚。”秦汝州应了一声。
事实上,在古赫提起陈雪宿这个名字的时候,秦汝州便认为,这件事也许只能到此为止了,毕竟陈家牵涉到的不止是D国。
而那次游轮上的枪手,秦汝州的眉心轻轻一跳,游轮上的对手他们查到了一个青城市高家,後续线索便断了。
只是高家在青城市的势力并不大,任何明眼人都不会相信仅凭他们一家便可做出刺杀秦汝州的事情。高家推了一个旁支的小辈出来当作替罪羊,秦汝州不能再说什麽,把证据和人一起交给了法庭,其馀的事情他也无可奈何。
若说,高家背後与海外有关系,那麽倒是有可能了。
海外不仅与高家陈家有关系,或许和董擎杨和席玉这对奇怪的炮友有一些关系。
秦汝州揉了揉眉心,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打开了锁着的抽屉,盯着里面摆着的一张照片,沉思良久。
东洲的産业在青城市以及周边乃至整个D国都做到了不小的规模,只是一直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在阻碍东洲的继续发展,而秦汝州想要开辟海外市场,其中的一个原因便是,在海外占据一定市场,而後会一会这这些年来一直紧咬东洲试图将他们拖下水的对手。
对方显然不想再等了,否则也不会直接派出杀手试探。
而秦汝州也不打算再等了,现在有了绊住他的人,他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却不能让沈淮砚和自己一样同时处在危险中。
他要扫清阻拦东洲的所有势力,将一个完完整整的,干净的东洲交到他的继承人手中。
想到这里,秦汝州才惊讶地发现,方才脑海里响起继承人这个词语的时候,他脑海中浮现的身影只有沈淮砚一个人。
这是不对的,他不该强迫沈淮砚成为继承人,他不希望这个孩子被这些条条框框永远绑在东洲,他不该用东洲来磨掉这个孩子身上难得的脾性。
就在这时,闹钟响了起来,该给沈淮砚擦身体了,秦汝州急匆匆地从书房走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最後一次了,擦过这一次後,沈淮砚身体里残存的药性应当代谢完成了,这时候吃些东西身体大概就会好起来了。
沈淮砚是在十几分钟前清醒过来的,他感觉身子舒坦了许多,脑子也不再混账,反而清明地可怕。
这一觉的效果这麽好吗?他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後脑勺,天啊,他竟然出了这麽多汗,他惊讶地看着手心。